“林丫頭,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來二樓找我,不用怕麻煩,老頭子閑著也是閑著。”

說完,陳爺爺笑嗬嗬地走了。

林以沫本想問問許知梧,她還想向許知梧道謝,但陳爺爺說的“林二先生”“我們外人”等字眼讓她把注意力凝在了這上麵。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會兒仔細看少年,倒從那張臉上看出更多的熟悉感。

有點像她。

或者說,她有點像他。

“……”不詳的預感忽然籠罩。

麵對林以沫地打量,林嶼秋一時恨不得立刻宣告自己的身份,一時又很想從地磚上找個洞鑽下去,心虛、愧疚、激動、心疼、擔心等各種複雜情緒充斥心間,讓他脫口而出一句話:“那個……聽說我是你爹?”

林以沫:“……………………”

林嶼秋扒拉自己的頭發,他感覺沫沫的眼睛在說“你是不是神經病”,幹脆把心一橫,閉上眼睛噴豆子似的說:“我叫林嶼秋,我的記憶告訴我,你是我的女兒林以沫,我絕對沒有騙你,你一定要相信我!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生的你,雖然我也覺得我應該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女兒,但我肯定百分百是你的爸爸!”

一口氣說完的林嶼秋戰戰兢兢地等了兩秒,才小心翼翼睜開眼睛。

他想,沫沫都能相信床上睡著的那個林嶼秋是爸爸,肯定也能相信他的。

要是沫沫不信,他就再解釋並證明他真的是林嶼秋。

然後,他聽到一聲淡淡的“哦”。

隻是“哦”嗎?

林嶼秋茫然了。

沫沫這是相信,還是沒有相信?

“這麼說……”林以沫卡了下殼的思緒重新接上,“先前偷走003的人販子,就是你?”

林嶼秋已經從許知梧那裏知道林三歲也是真的林嶼秋,一想到因為自己偷林三歲的行為,害得沫沫暈倒,他就自責不已。

“對不起,”他焉焉地垂下腦袋,像鬥敗的公雞,“我以為他是妖怪變的,接近你是要害你,就想把他抓走盤問……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出氣,隨便怎麼打都可以。”

而在他自責懺悔時,林以沫腦海內響起係統的播報:

——“宿主,經過我嚴謹又認真的掃描,這個自稱林嶼秋的少年,與你的父女關係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恭喜你,他確實是你的親生父親哦~”

係統的話就是最有力的“親子鑒定”,但林以沫懷疑,這個“親子鑒定”是不是有問題。

昨天生日許了個願望,立馬回來一個縮小的親爹,回來就回來吧,她也認了。

結果一天過去,又來一個?!

係統送爹的服務是不是過於高端了?

許一送一,搞批發嗎!

……

“沫沫?”林嶼秋忐忑地喊了聲。

因為林以沫沉默的時間太長了。

她果然很生氣。

林嶼秋一邊酸著女兒對床上那個林嶼秋看得很重要,一邊又想讓女兒消氣,眼尾瞥過旁邊的雞毛撣子,他立刻拿過來。

“沫沫,你用這個打我出氣吧。”

回過神來看到雞毛撣子的林以沫:“……”

心情微妙的她察覺麵前這個少年林嶼秋和林三歲性格不一樣。

人的性格本身就會隨著長大而變化,她隱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偶爾也會調皮,爺爺奶奶教育她時,爸爸護著說:“她這叫活潑,哪是調皮?我十多歲的時候,那才叫熊呢。”

爺爺奶奶又好氣又好笑:“你還知道你那個時候熊啊。”

再想想少年林嶼秋之前做出的跟蹤、偷拐行為,似乎坐實了她爹曾經親口承認的年少時自己的熊。

不僅熊,還傻。

林以沫掐了下眉心,一言不發地去了浴室。

被無視的林嶼秋高興了。

因為沫沫信了!

他假裝沒有看到沫沫剛才眼神流露出的嫌棄。

一高興,連床上的林三歲也順眼了。

多看兩眼,他小時候長得還挺可愛嘛,難怪沫沫喜歡。

過了幾分鍾,浴室門打開。

林嶼秋趕緊迎過來,林以沫看著他一臉討好地喊沫沫,手裏依舊拿著那根雞毛撣子。

她掃了一眼。

林嶼秋還沒有死心讓沫沫打他一頓出氣,見狀,以為沫沫終於想打他,高興得眉飛色舞,殷勤地再次遞過雞毛撣子:“沫沫,你想打哪?”

……也許熊孩子是該揍一揍。

林以沫麵無表情地接過了雞毛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