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趙院長就和院裏的幾個看護一起把兩人送上了去市裏的汽車。等汽車開遠後,幾個送行的人在原地依然揮著手,早已熱淚盈眶。不論曾經有過怎樣的是非恩怨,離別的時候總是不舍的。
王青青在後麵追趕了幾步,扯著嗓子喊道,“小雪,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要注意身體!”她的聲音消散在空氣裏,沒有回音,趙院長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兩個孩子都很懂事,他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胡雪望著車窗外漸漸遠去的人群,熟悉的一花一草、一磚一瓦還有這座小鎮親切的村民,莫名地流下了眼淚。不遠處,有村民在農田裏作業,辛勤的老黃牛正在啃綠草,有幾個小孩地在田野裏追逐打鬧著,這些和諧溫馨的場景怕是以後再難見到了。
從前她是那麼渴望插上翅膀,離開這個貧窮落後的小鎮,遠離那些曾經讓她痛苦淚流的過往,飛向外麵的世界,尋找新的自由,可是如今要走了,心裏竟然萬般不是滋味,或許她在不知不覺間早已與這個小鎮血肉相連了。一個地方即使有過再多不愉快的回憶,時間久了,也會變成我們生命的一部分,難以割舍,回過頭來看時,那些痛苦的過往中總可以找到一點點甜,因為那裏有我們最美好的童年時光。再見了,我的少女時光,再見了阿姨,再見了孤兒院的朋友們。再見了曾經的歡笑與淚水,我一定會回來的。
一張紙巾遞到她的跟前,李成望著她抿起嘴角,溫和地笑,握住了她的手。
車子沿途經過的地方,一路上越來越繁華、熱鬧,小攤子、小販子四處可見,到處都是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兩人都是好奇地看著窗外的陌生事物,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下車的地方離學校還有點距離,兩人好不容易擠到了學校門口,隻見學校裏麵車水馬龍,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一個個急得滿頭大汗,汽車、行李、人群,四處都是熙熙攘攘一片,看到這座陌生的城市還有身邊熟悉的人,胡雪覺得莫名地心安,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有他。
頭上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地上留下斑駁光影,空氣也是格外地清新。兩人在學校報道後就立刻被分了班級,分配班級的人應兩人的強烈要求把他們分在了同一個班。報道後他們就開始尋找分配的宿舍,李成先找到了胡雪的宿舍,把她的東西都整理妥當後,才開始找自己所在的宿舍。好在兩人的宿舍在同一片區域,中間隻隔了幾個宿舍,節省了不少時間。
兩人整頓好之後就順便在附近的食堂吃了飯,對於這個陌生的環境兩人都是不無好奇的。吃完飯後,李成提議在學校裏逛一圈,熟悉一下這個兩人即將生活三年的美麗校園,胡雪笑著應允。兩人手拉手地走在林間小路上,哼著歌,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迎麵而來的風是那麼舒爽,夾雜著校園特有的書卷氣息。三年的高中生活即將拉開序幕了,一切都是那麼地新鮮,這就是他們向往已久的學校,將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了解這個令人感到好奇又神秘的地方,這座陌生的城市。
時間的年輪開始慢慢運轉。高一的時候學業還算輕鬆愉快,負擔不算太重,學業之餘,大家還有時間偶爾玩耍放鬆一下。高一下學期文理分班的時候兩人都選了理科,因為成績優異,雙雙都進了快班。
每天,李成都會在胡雪宿舍樓下等著她一起去教室上課,胡雪宿舍的五位室友對她這位神秘男友很是好奇,旁敲側擊地打聽,胡雪笑著不應答。升了高二後,胡雪的學習就有點跟不上,她的物理像大多數女生那樣拖了後腿,時間一長就趕不上老師的進度了。為此,每天晚自習後李成會花上兩個小時耐心地給她補習物理,他講得很是詳細,一個知識點一個知識點地講解,把步驟盡可能地細化,看到她擰著眉頭就會從頭再講一遍,直到她整個眉心舒展開來才接著往下講。
李成的成績在班上一直都是獨占鼇頭的,他頭腦聰明加上努力刻苦,結果自然也是理想的,胡雪在李成的輔導下也擠進了班級前十名。老師們對兩人的關係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高中本來是反對早戀的,但是見兩人並沒有因此而耽誤學習,反而在一起隻是討論學習上的事情也沒有說什麼。
高中的每個星期天成了一個星期大家最期盼的一天,因為這天下午終於可以從繁冗的課業擺脫出來,得以休息半天。李成利用星期天下午的時間背著胡雪找了份初中家教的兼職,每個月三百元,每個星期天下午兩點到六點。他教學認真、講方法,十分有耐心,態度也誠懇,小孩子很喜歡他的教學方式,成績也有了明顯的提高,對方家長也很是滿意,便把他的工資漲到了五百元。
胡雪每次星期天便下午見不到他人,每次事後問起來,他也隻說學習太累了想補個覺。他不想讓她擔心,幸好胡雪也沒有懷疑什麼。胡雪的生日越來越接近的時候,他便謀劃著送一份禮物給她,為此,他每個月都是省吃儉用的,人也瘦了不少,胡雪心疼得不得了,以為他是因為學習太累了,便勸他說要他好好休息,不要那麼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