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一行人準備去吃飯,還在埋頭工作的胡雪被主管叫出了辦公室,說是老板找她。
她在老板的辦公室門外驚出了一身冷汗,來來回回地踱步,雙手緊緊纏在一起,老板不會是因為下午的事情要批評她吧?完了,完了。她正準備敲門,門卻從裏麵開了。
老板看到她,先是笑了一下,趕緊招呼她進來,還給她搬了一張凳子,對著她笑得異常地燦爛。
胡雪感到莫名其妙,被老板的笑容搞得有點驚悚,難道說現在打人之前都流行先給她一顆糖麼,來個先甜後苦,還是說這就是殺犯人之前的最後晚餐?她也沒犯很大的錯啊,再說她自認為自己在公司一直表現不錯啊,可以說是為了公司的事情在做牛做馬,難道是那個人在老板麵前說了什麼,一定是這樣的。她閉上眼睛,死就死吧,大不了回去再找那個人算賬。
老板給她倒了一杯茶,“小方啊,你在公司一直表現良好,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可塑之才,將來在公司一定大有前途。中午真是辛苦你幫忙倒茶了,耽誤了你的午飯時間。現在大家要一起出去吃飯,你跟著一起來吧,正好見見世麵,這對你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今天參會的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少不了要和他們接觸的。”
胡雪先是愣了一下,她什麼時候受到過如此重視,反應過來後不免有些受寵若驚,她結結巴巴地說道,“老板,可是我,我才吃過午飯啊,再說我下午還要上班呢。”
老板笑了一下,“今天中午真是辛苦你了,聽你們主管說你平時午餐時間也經常加班,真是一個好員工。你現在年紀還小,接觸的圈子也不大,以後總是要去應對各種酒席的,你就像剛踏入社會時的我,做事認真、勤懇,看到你,我就想到了那個當年的自己,所以我很想幫助你。我也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那時候家裏很窮,我靠的就是我這一雙手,你的幹勁倒是和我當年一模一樣。你現在缺的隻是一個機會,我也希望能提拔你一把,但是你首先得學會應付各種場麵,否則就是揠苗助長,今天正好是個學習的機會,你跟著我就是了,到時候我會教你怎麼做的。公司這邊,我自有安排,你就放心吧!”
胡雪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既然老板發話了,她又不好拒絕,她可是靠老板的飯碗吃飯啊,隻得點頭答應。
公司安排的車基本上已經滿了,除了最前麵的那一輛,隻坐了一個人。
老板說,“要不你就到最前麵那輛車去坐吧!吳總不會介意的。”
胡雪有些尷尬地扯出一抹微笑,“這,這不太好吧!要不我和您換個位置?”
老板推著她到車前,替她拉開車門,“別猶豫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等著你呢,趕緊上車吧!”
胡雪上車時,那個讓她厭惡得不行的人正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又轉過頭去看著窗外,對著前麵的師傅說,“師傅,開車吧!”
他臉上麵無表情,好像在會議上裏捉弄她的人是別人一般,在車上量他也不敢亂來,胡雪咬咬牙,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在心裏則把他冠上了各種惡名,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形容壞人的詞都拿來形容眼前這個人了。
坐在車後座上,胡雪還是會覺得有些別扭,車內的氣氛真是低到了零點,壓抑、沉寂,連司機都是默默地開車,表情嚴肅。師傅,你說點什麼好嗎?怎麼不開音樂呢,調節一下氛圍也行啊,這氣氛真是太詭異了,她很怕身旁的人搞突然襲擊,時刻保持著警惕。她側過臉看著窗外的風景,思緒卻是一片空白,盡量讓自己與身旁的人保持距離,整個身子幾乎貼上了玻璃窗。好在吳哲晗也隻是閉上眼睛靜靜地休憩,沒有再找她的碴。
下車時,胡雪卻走神了。吳哲晗主動側過身為她拉開車門,胡雪頓時驚了一下,驚慌失措,猛地推開她,自己甚至反彈撞倒了車門上,力氣之大可想而知,她扶住自己的腦袋,大叫道,“你幹嘛?”
吳哲晗不說話,從自己的那一側下車了。
胡雪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神經過敏,在司機的打量中低著頭看著地麵。
酒席上老板對她格外地熱情,又是給她搬椅子又是問她喜歡吃什麼,給她拿飲料,特地把她安排在吳哲晗的右邊,還親切地給大家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小方同誌,不僅人長得漂亮,還很聰明,做事情總是能讓我省心,真是一枝梨花壓海棠!”
胡雪不知道老板安的是什麼心,但是直覺沒有什麼好事。好吧,既然來了,隻能認命了,她隻好坐下,說不定這頓飯回去之後老板會給她加薪,這樣想想她心裏才有所緩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雖然低著頭吃菜,但總感覺左邊的人總是在看著她。再三思考、猶豫之下,胡雪決定還是換個位置比較好,她才有起身的動作,身旁的人動作更快一步地右手按在她的大腿根處,他的掌心赤熱,還有些潮濕,胡雪立刻麵紅耳赤,耳根紅透了,在桌子底下對著他的腳準備重重地就是一下,他卻早有防備了,及時挪開腳,胡雪氣得不行,以牙還牙地重重掐了他的腿幾下,看到他皺在一起的眉毛,在心裏暗暗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