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點火後退回到門口,問他去哪裏弄的煙花。色彩斑斕、五彩繽紛的焰火在空中綻放,花瓣如雨,各種顏色的星花在空中縱橫交錯,照亮了整個夜空。胡雪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煙火聲中。

吳哲晗湊到她耳邊問她剛剛說什麼。

她搖搖頭,笑道,“吳哲晗,謝謝你!”

吳哲晗挑眉說,“謝我什麼?”

周圍鞭炮聲和煙火的聲音此起彼伏,胡雪指著身後的房子,扯著嗓子說,“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小窩,我一直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小房子,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哪怕不大,可以很簡單,什麼都沒有,但是要有家的感覺。孤兒院不是我的家,那隻是我成長的地方,我從來沒有自己的窩,所以謝謝你!”

吳哲晗笑道,“沒想到你藏著掖著這麼久,其實你剛開始看到這個房子是很開心的吧?”

胡雪點頭,“恩,很高興。其實每個少女都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小世界,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我從小到大,什麼都沒求過,隻是想有一個家,有個可以安歇的地方。”

吳哲晗說,“那你怎麼感謝我?”

他是開玩笑的,沒想到胡雪真的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胡雪也不知自己是感動還是觸景生情,她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也是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繼續看煙花,自己這是怎麼啦?

倒是吳哲晗瞬間僵住了,頭頂煙火燦爛,絢麗繽紛,他的世界瞬間也是煙火綻放、絢麗一片。他伸手撫過她剛剛親過的地方,還有她嘴唇的溫度和清香,他轉過頭望向她,胡雪卻像什麼都發生一般,依舊望著天空中的煙花。

那天晚上胡雪隻知道自己玩得很瘋,放完煙花後,她拉著吳哲晗到路邊上堆起了雪人,天寒地凍的,天空還飄著雪,她卻絲毫不覺得冷。家家戶戶都還亮著燈,百家燈火照亮了整條馬路,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隻有他們這兩個一夜瘋狂的年輕人。

吳哲晗把地上的雪刮在一起,胡雪用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打造了一個雪人模型,指使著吳哲晗把雪拍實,然後去給她找做鼻子、眼睛、嘴巴、帽子的工具,一個雪人完工後,胡雪搓搓自己凍僵了的手,仔細地打量著雪人,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在雪人背後寫了一行字,吳哲晗走過去隻見她寫道:吳哲晗是一頭豬,是一個大笨蛋。

吳哲晗正想把前麵的兩個字改成她的名字,才撿起地上的樹枝,一團雪正好砸中了他的臉,涼涼的,他轉頭見胡雪站在不遠處笑嘻嘻地望著他,她的臉上燈光異常溫暖,散落下來的頭發輕輕飛揚,如隨風飄散的柳絮,她臉上的笑容就像即將盛開的花朵一般明豔,他叫道,“好啊,胡雪!你敢砸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胡雪笑看著他,無聲地向他發出挑釁,又向著他的脖子扔出一個雪團,趁著他愣神的功夫跑遠,聽著吳哲晗在後麵大叫,“好啊,胡雪!你敢!”

吳哲晗利用自己身高腿長的優勢不一會就抓住了她,他手裏拿著一團雪,似乎在尋找一個好的下手點,笑看著她,“是砸在你頭上好呢?還是脖子上好呢?”

胡雪可憐兮兮的,“真的好冷啊!我錯了。饒過我好嗎?”

吳哲晗略微愣神,慢慢放下了手,胡雪立馬一把推開他,手中的雪團正砸中他的臉,她跑遠,回頭看著他,吐了吐舌頭,“哈哈,吳哲晗,你中計了。”

吳哲晗在後麵叫道,“你這個狡猾的女人!”她在雪中奔跑的身影在雪中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她的笑容似乎都插上了翅膀,飛走在天地間的每一個角落,她就是他心中的雪天使。

這一年的除夕之夜,沒有繁華中的落寞,沒有長夜漫漫的獨守,也沒有滿室淒涼的傷感,她有個人陪著一起吃年夜飯,有個人陪著一起看聯歡晚會,有個人陪著一起打雪仗。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住著一個形單影隻、害怕孤單的自己,熱鬧繁華的夜晚就會吞噬著我們的整顆心,其實我們需要的也不多,不過是想要有個人陪著就好,他不需要過多的言語,隻需要在身旁就好。

果然是病來如山倒,第二天胡雪怎麼也爬不起來,看來昨晚真不應該在外麵吹冷風,鼻子塞住了很難受,頭還有點暈,她好不容易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使不上勁,連聲音也是沙啞的,她又重重地倒了回去,用被子蓋住頭繼續睡。

吳哲晗從沙發上爬起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他是被餓醒的,見胡雪還在睡,看了一會電視,吃了一點餅幹,還是很餓。他去叫胡雪起來做飯,他叫了幾聲“胡雪”,胡雪沒應。他這才拉開她的被子,露出她很紅很紅的一張臉,他伸手一摸,嚇了一跳,她額頭燙地嚇人。

發燒了?吳哲晗眼裏閃過一絲驚恐,手忙腳亂的給她穿上襖子,抱起她放在車後座。

今天是年初一,走親訪友的車到處都是,路上堵得厲害,車流停滯不前,吳哲晗不停地往外張望,煩躁不安。一直安靜躺在車後座的胡雪似難受地“哼”了一聲,吳哲晗轉過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她臉上燙地厲害,還是在發燒,這樣不行,等到醫院的時候,她估計得難受死了,最後吳哲晗索性抱著胡雪下車,往醫院的方向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