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章看著他實在不能理解他這是什麼意思,可無論怎樣既然季殊允開口了必然是會給他一個結果的。
報仇從來不是一件使人快樂的事情,不過是為了給受害者一個交代,同樣將施暴者犯下的錯誤繩之以法。
那天他把一切交給季殊允之後,便是想要給過去做過的事情一個交代,隻是沒有想到在半路上被他的人帶回了一動別墅。
在那裏呆了這麼多天,一家六口一直寢食難安,比起痛痛快快的被他報複,這種不知道結果的日子才是最嚴重的度日如年。
就比如現在,季殊允隻說了一句他報仇並不快樂就不言語了,可孟庭章自己心裏已經百轉千回了。
“我要你們繼續瞞著孟佳期,他醒後一切照舊,但我不需要訂婚了,我要娶她。”季殊允磁沉的聲音響起。
這對他來說這是最大的讓步,然而他的決定對孟家人來說卻是那陰天裏的一道驚雷,將他們本就已經忐忑不安的一顆心直接擊碎。
原本孟庭章以為他會對他們私下報複,之後再送他們去伏法,這對於他來說是他能想到的,對他們最大的懲罰了。
可孟庭章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季殊允還有更加殘忍的方式。
他趔趄一步,要不是三個兒子同時扶住他,孟庭章根本就站不穩。
“非要這樣嗎?”孟庭章見季殊允臉上全是認真,微微顫抖著唇看著他。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拉季殊允的手跟他求情,可手伸到了一半又收了回來。
兩個人的距離離得近,季殊允能清晰的感覺到孟庭章連呼吸都在散發著濃濃的空間,他沉默片刻道:“你應該明白,這對你們孟家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佳期她是無辜的,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她並不知情甚至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孟庭章抬眸猩紅的眼看著神色冰冷的季殊允:“算我求你的,如果你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不能放下一定要爭個對錯的話,不要把一切算賬佳期身上,一切由我來承擔,你要什麼我們孟家有的都能給你,隻是你要娶她我們不能同意。”
“除了孟佳期,你們孟家什麼東西我沒有?”季殊允冷嗤一聲:“不要跟我談無辜,我說過誰無辜都沒有我妹妹季允夢慘,哪怕是現在孟佳期她躺在那裏麵,你們都還能看她一眼,可是我妹妹呢?”
季殊允帶著詰問的,憤恨的目光緊緊地鎖著孟庭章父子幾人,將他們眼裏的憤懣弄得毫無底氣。
安靜的長廊裏,除了靜謐隻剩下冰冷的,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可這消毒水殺掉許多病菌,獨獨不能將任性深處的罪惡洗滌。
哪怕當年孟家中途後悔收手了一次,但他們接受了那顆心髒,那便是不可饒恕的同謀。
他隻是把謝家跟丁家的罪魁禍首送進了監獄,沒有送他們孟家去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所以他們憑什麼跟他討價還價?
季殊允微微側身,掃了一圈,不等孟庭章他們回答自己的問題,隻淡淡地吐出一句:“那顆心髒在她身體裏我們要不回來,但是……人跟我們走算過分嗎?我說娶她那她就是季太太這輩子都不會變,你們要是不同意我的提議,我也有別的方式帶小夢的心髒回家。”
冷酷到極致的話,在孟庭章幾人的腦海裏炸開,他們不是傻子,兩個方式哪個更好他們心裏無比清楚。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加重要,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