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修煉界內的爾虞我詐,殺人越貨,他和白家的這份情誼更值得珍惜。
“不知道白老會怎麼做!”
白慕亭深吸一口氣,走進了白家。
後院內。
白如海坐在一株蒼翠的古鬆下,這幾日,隻要有空閑他就會坐在這裏,他在等白慕亭回來。
其實,在他離開鎮湖城的時候,就令大管家白爭調查過白慕亭,隨後白爭從那些和白慕亭一起發配鎮湖城的人口中得知,真正的白慕亭早已墜崖死了,現在的這個白慕亭不過是半路從天上掉下的。
白爭覺得這些話不可信,便找到那日押解白慕亭一幹犯人的差役,結果令人震驚,現在的白家少主白慕亭竟然真的是從雲巔掉落下來的。
白如海為孫少爺的死而默哀,又為現在的白慕亭而感到高興,原本想著就讓他替孫少爺活著,卻不想一封書信,捅穿了這層窗戶紙。
“在我心裏,他就是孫少爺。”
白如海心中已然放下了對白慕亭身份的芥蒂。
“白老,我回來了。”
白慕亭出現在白如海身前,輕輕問道:“那封信你看過了嗎?”
白如海臉色如常,點了點頭,笑道:“你就是我白家的孫少爺白慕亭,不要多想,將來老太君的仇還需要你替我報。”
“老太君的仇?”白慕亭眉頭緊皺,問道:“老太君不是早已死了嗎?”
白如海重重歎了一口,看著白慕亭,說道:“老太君是暴斃而亡。”他緩緩了語氣,帶著一絲懇求道:“若是將來你有能力,還請幫我找出殺害老太君的真凶。”
“好,我記下了。”白慕亭認真說道。
白如海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有一抹寒光閃現,沉聲道:“我當時想著將你的身份隱藏,便將與你一起發配的人,還有那些押解你的人,都打發了,現在整個鎮湖城除了你我、還有白爭外,隻有城主府的趙管事可能知道一點內幕,你……”
話沒有說完,他輕輕拍了拍白慕亭的肩頭,隨即離開了後院。
白慕亭明白白如海的意思。
若是完全用白慕亭的身份活下去,最好是除掉趙管事,但城主府不可輕易得罪,否則白如海早就自己動手了。
是夜,城主邊一處頗為精致的宅子內。
趙管事被人從家中擄走,下落不明。
此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多少年了,竟然有人動了城主府的人。
有人聯想到最近天雲寨的覆滅,靈敏地感覺到鎮湖城有一場潛在的大風暴要來了。
鎮湖城外。
一座醒目的山峰,漆黑如墨,上寬而下窄,宛如一把擎天巨劍,被人插在地上。
在山峰之上,有數條白色絲帶飄然落下,傳來陣陣轟鳴,那些是飛瀑,在半空逸散,化為了城池上方的雲霧。
這便是劍峰,傳說劍峰下鎮壓著極其可怕的存在。
白慕亭坐在劍峰下迎頭望向蒼穹,夜空裏,天上的銀河與山峰的飛瀑交織,漫天銀色的光輝,而趙管事則站在他的身邊,哆哆嗦嗦地說著什麼……
原來趙管事在私放白慕亭後,也曾調查過,知道白慕亭是從天下掉下來的。
白慕亭點了點頭,說道:“多謝你為我解惑。”
“無妨……”
趙管事討好道:“公子還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慕亭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著隻要你能保住秘密,我就會放你離去,隻是你這番態度,卻讓我心中不安,所以……”
伴隨著話音落下,白慕亭輕輕抬起右手,輕輕劃出一指劍光,貫穿趙管事胸膛。
“所以還請你永遠為我保密。”
白慕亭隨手將趙管事的屍體扔進了劍塚熔爐內,也沒有探看他身上的儲物戒,趙管事雖然有些身份地位,但終究隻是個低階修煉者,身上難有什麼好東西。
拍拍手,他起身朝著白家而去。
他準備和白老說一聲,就回長命客棧,將三顆人頭交給掌櫃的。
那條輕紗的情義,白慕亭不敢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