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草廬庭院中的石桌上,李彥真和顏易旬對麵而坐,石桌上擺著一付棋盤,黑白棋子在局中犬牙交錯,正是焦灼之時。
旁邊還有一人躬身站著,隻是臉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顏易旬手裏捏著棋子,仔細看著棋局,淡然道:“以雲,瞧瞧你像什麼樣子,若是被你的弟子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李彥真微微笑道:“易旬,別說他了,就連我都有些難以抑製了,沒想到易雲這小子沉寂了多年,一出手就敗了嵩陽書院的絕頂高手,還有天凝和尹一航這兩個小子的做法,我也很欣慰,總算是沒丟我們應天書院的臉麵。”
舒以雲看著老師神情,知道雖然是嘴上不說,肯定是心裏高興,湊近前笑道:“對啊,師尊,據說譚遠山已經把《退思錄》練到了第三重境界,理學一脈至高絕學元勢五法也已經練成,還是被易師兄輕鬆擊敗,很是長了您老人家的臉麵。”
顏易旬斟酌之下,落下一子,冷然道:“譚遠山那也算練成元勢五法,隻不過粗通君、親、師三情之勢,更別提天威和地重之勢了,要不是你們幾個不爭氣,怎能輪得他嵩陽書院程、朱一脈囂張跋扈,這些年也懶得理會他們,況且我跟你李師自重身份不能出手,不然早就修理過程應、朱醒兩個家夥了。哼!還算易雲這小子還沒忘了我這把老骨頭。”
舒以雲連忙應聲,璨笑著說:“是、是,都是我等太無能,師尊和李師若是出手肯定橫掃程、朱兩門。”
聽舒以雲回話,李彥真哈哈笑了起來,顏易旬也忍俊不住,笑道:“你小子若是武功有你的嘴巴一半厲害,也不會讓我們書院被壓了這麼多年,不過聽你所說,我猜易雲這小子應該還沒有使出全力。”
舒以雲驚訝道:“顏師,你是說易雲師兄在那種情況下,還沒有出全力嗎?我在旁邊看著譚遠山使出元勢五法的威勢,都感覺無法抵擋,易雲師兄這些年一直沉溺在酒中,武學修為怎麼會進步的如此之快。”
李彥真縱觀棋局,看準形勢,一子落下,正色道:“你顏師所言沒錯,據你所說易雲在對戰之時,凝練出了乳白色的蒼茫刀罡,他應是五行刀魄都已經凝練而成,五行元氣也到了陰陽幻化、五行元轉的圓融通慧的境界,想不到易雲經過當年一事,五行元氣的領悟已經漸悟天道,易旬,不愧是你最得意的弟子。”
李彥真說著抬起了頭,看著顏易旬,知道這老友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裏卻最惦記這猶如親子的徒弟。易雲自幼父母雙亡,是顏易旬偶然遇到,從小就跟著顏易旬,兩人情同父子,隻是當年一事恨其不爭,索性任他每日沉醉,自己卻知曉,這老友常常對月歎息,就是心疼易雲這小子。
提起易雲,顏易旬的心思又忍不住回憶起過去種種,輕輕歎息一聲道:“沒想到他會這麼癡情,這十幾年的光陰都被他荒廢了。不過也好,不是這一些事,憑他當年的傲氣,又怎麼能洗盡鉛華,洞徹陰陽五行真意,達到如此武學修為,若是能因此領悟武學的至高境界,反而是一種機緣了。”
說到這裏,暮然間話語一轉,輕聲問道:“以雲,譚遠山他們幾個人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