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寂靜的夜,寒風習習,一輛純白色的跑車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撞向了護城河的欄杆,連車帶人墜進了河裏,這一夜,似乎平靜裏更帶了些不平凡。
隔日一早,榕城新聞頭條。
護城河撈出一具已泡發的屍體,樣貌不可辯,但經過DNA鑒定已確定為失蹤兩年的蘇安羽。
曾經的榕城上流社會不可一世的蘇家千金,死了,醉酒駕駛,連死法都這麼轟轟烈烈。
兩年前自蘇氏老董事長及蘇家夫婦在一起車禍中死亡後,蘇安羽也在同一時間消失,其當時的丈夫張宇銘順理成章成為蘇氏唯一繼承人,兩年的時間蘇氏不在,易名改姓成了張氏集團。
如今蘇安羽的死訊傳開,張宇銘人在外地,人人都盼著張宇銘回榕城後對此事的態度,畢竟張宇銘身邊已有未婚妻,不知道他對於蘇安羽會如何安置。
榕城第一醫院
一輛悍馬在醫院前停下,男人一身黑色風衣,風塵仆仆,步伐矯健,近20小時的飛行時間並沒有令男人有一絲困意,身後的數十人一路緊隨。
男人在停屍房間突然停下腳步,剛毅的麵龐有著令人無法輕易察覺的顫抖。
“邶少……”季平悲戚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中顯得異常詭異。
“不許跟過來。”邶斯年丟下一句話推門走了進去,室內溫度幾近零度,她就躺在那裏,了無生機,麵目全非。
他俯下身,不染一絲塵土的手指落在女人肮髒的臉頰,輕柔的抹去女人臉上的泥土,一如曾經那麼珍視著她,他閉上眼,紅唇落在女人早已腫脹的唇上,長長的睫毛一滴淚落下。
數秒後,他的雙肩開始顫抖,直到全身,他如受傷的野獸般的低鳴,嘶吼。
榕城的霸主,從不苟言笑的邶斯年此時悲痛欲絕,整個醫院仿佛都是他悲痛的哭泣聲。
蘇安羽未料到自己會‘看’見這一幕。
她望著‘自己’的身體躺在那裏,看著她的前夫匆匆趕來,望著他毫不嫌棄的吻她,抱她。
蘇氏易主,父母的離奇車禍,再到自己被囚禁的兩年生涯都讓她看透了曾經溫柔如水的張宇銘是如何成為了禽獸,她並未喝酒,而是張宇銘的手下灌醉了她,將她丟在車上,發動了汽車。
他迫不及待的要娶她的堂妹蘇佳倩。
如今她死訊剛出,那個曾經讓她百般討厭的父母所安排的前夫邶斯年,卻抱著她的屍體久久不放。
她曾經以為他不愛自己,她以為他們的婚姻不過是兩家集團的聯姻,所以她不讓邶斯年碰她,更討厭邶斯年百年不變的冰塊臉,因為她從來就得不到邶斯年的笑,後來她便漸漸的喜歡上蘇佳倩介紹的溫柔的張宇銘。
她不顧蘇家和邶家的顏麵和張宇銘頻繁接觸,她騙邶斯年自己和張宇銘早發生了關係,逼迫邶斯年簽了字離了婚,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嫁給了張宇銘。
她的任性、張狂,對所謂愛情的癡迷,令她失去最疼愛她的爺爺和父母,失去了蘇氏集團,更搭上了自己的命。
在她死後,她才明白她錯過了最愛她的人,嫁給了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男人的背影漸漸離去。被囚禁的兩年內沒再流過淚的蘇安羽再次落了淚,邶斯年的出現如同挑起她深埋心底的一根刺。
若有來生。
她定不會負邶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