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麵無表情地看著,許久之後,才輕輕一步步向後退著,直到腿彎挨著床榻,才頹敗地坐下來,暗色的鳳眸流轉間,有一抹晦暗一直透進到心窩裏,疼得已經發木了。
可是,她還有心嗎?
墨修淵,你欠了我這麼多,為什麼你還能好好活著?
這樣又過了三天,依然相安無事,隻要再有四天,白祈然就能離開了,加上白祈然已經恢複了不少能自己吃飯了,蘇岑的心情也暫時好了起來。夏竹一早起來就看到蘇岑心情不錯,暗自鬆了一口氣,她現在一看到蘇岑皺眉,就覺得心驚膽戰的。
不過等中午時分墨統領帶到攬月閣一個消息,夏竹明顯感覺側妃娘娘的心情又不美妙了。蘇岑放下手裏書卷,懶洋洋掀開眼皮掃了門口的墨白一眼:“你說王爺讓本郡主晚上參加宴會?”
墨白站得遠遠的:“是,聽說南詔國來人了。”
蘇岑眉頭皺了起來:“知道是什麼人嗎?”她已經答應嫁過來東璃國了,南詔國還有什麼人要來嗎?
墨白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自從那天差點被昭華郡主冤枉自己對她有意,他就覺得自己這腦袋一直是拴在腰帶上的:“聽說……是南詔國的大將軍。”
蘇岑猛地坐直了身體:“齊逸風?”
墨白吞了吞口水:“是的。”
蘇岑臉色幾乎以光速難看下來,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得墨白心裏咯噔一下:“側妃娘娘,可有什麼不對?”
蘇岑不過片許就恢複了正常,擺擺手:“沒事,你下去吧,告訴王爺,本郡主會準時參加的。”
墨白點頭:“天黑的時候,屬下回來接側妃娘娘的。如果沒有事,屬下先告退了。”墨白說完,像是後麵有小鬼追他一般,快速躥出了攬月閣,這才鬆了一口氣。
夏竹在墨白走後就感覺蘇岑的心情以直線速度下降,她默默站在那裏當隱形人,生怕一個不妥就會引來側妃娘娘的遷怒。
蘇岑臉色很不好,她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怎麼會讓齊逸風來?他明明知道齊逸風他……
狠狠眯了眯眼,蘇岑隻覺得頭疼,餘光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夏竹,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夏竹感動的幾乎要哭出來,立刻就告退出了房門,等她一離開,白祈然從暗格裏自己爬了出來:“那大將軍齊逸風是什麼人?”
蘇岑懶得回頭:“不關你什麼事?好好呆回去。”
白祈然卻直接從暗格裏走了出來,他內力已經恢複了大半,所以身上的傷口也愈合的快了很多,他在蘇岑對麵坐了下來:“你似乎並不希望他來。”
蘇岑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白祈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眸色一斂:“他不會是來搶人的吧?”
蘇岑心情更加糟糕了,幽幽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今天似乎還沒有取心頭血,既然你精神這麼好,不如就現在?”
白祈然忘了一眼外麵白晃晃的天色:“現在還不到時候。”他知道自己應該靠近事實的真相了,不過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好再問。默默站起身,又重新回到了暗格裏,躺了回去,四周再次暗了下來,白祈然從暗格的縫隙裏,借著微弱的光看著她和顏雲惜一模一樣的臉,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