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剛走到馬車邊,帷幕就被掀開了,墨修淵靜坐在馬車裏,黑暗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唯有一雙墨瞳灼目,“你回來了?”
蘇岑頓了頓,垂下眼應了聲:“嗯。”
抬步上了馬車,即使不抬頭,蘇岑也能感覺到墨修淵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蘇岑坐下之後,歪到一旁,就閉上了眼。墨修淵把帷幕放下之前,看了暗處一眼,對上白祈然的目光,嘴角得意地勾了勾。
白祈然冷笑一聲,轉過身,縱身一躍,躺在了樹杈上,閉眼安神。
墨修淵這才放下帷幕,從暗格裏拿出一方毯子,蓋在了蘇岑的身上,這才躺回到自己的位置,安心的閉上了眼。直到墨修淵的呼吸平穩綿長後,蘇岑慢慢睜開眼,低下頭,瞧了眼身上搭著的毯子,黑暗中,眸仁裏有複雜的光瀲灩而動,最後又慢慢歸於沉寂。
翌日傍晚時,蘇岑一行人到了一個小鎮,墨白把一間小客棧全部都包了下來,等安排妥當了之後,蘇岑正在房間裏準備最後一次取血要用的紗布與金瘡藥,房間的門被叩響了。
“什麼人?”蘇岑歪頭去看,用錦被蓋住了匕首。
“顏姑娘,是我。”白祈然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有事嗎?”蘇岑看了眼匕首方向,直起身,打開房門,抬眼,就看到白祈然一襲白袍,臉上的麵具摘掉了,露出一張清俊的麵容,“我們剛好趕巧了,今晚上,這鎮子裏有花燈節,姑娘可要一起去看看?”
“我……”
“她要去,也是跟我一起去。”墨修淵的房門打開,墨修淵直接推著輪椅走了出來,墨黑的眸仁直勾勾地落在白祈然的臉上。
“你不覺得你這樣跟過去,隻是累贅?”白祈然笑了笑,讓墨修淵握著扶手的手驀地一緊。
“我是不是累贅,還不需要你來論斷。”
“可墨修淵你也要知道,花燈節人多繁雜,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又要怪罪到我們身上?嗯?”白祈然對墨修淵打擾到他單獨相處極為不滿,說出的話,句句帶刺,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太嫌棄他跟著了。
“呦,這麼熱鬧啊。”鬱風霽不知何時打開了房門,看熱鬧似的瞧著。
徑直走到二樓的扶梯上,高大的身體向後倚著,似笑非笑得瞧著,“就算是要去,你們也要聽聽郡主願意跟誰去啊,你們爭有什麼用啊是不是?”
鬱風霽攤開一隻手:“郡主,賞臉嗎?”
蘇岑‘嗯’了聲,直接無視了左右兩邊的人,關上門,走到鬱風霽身邊,“走吧。”
白祈然:惹心儀的姑娘討厭了怎麼辦?
墨修淵:惹娘子發火了什麼辦?
走出客棧,因鎮子比較小,花燈節就在客棧不遠處,蘇岑與鬱風霽徒步往鎮子的中央走去。
“看來兩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你偏向的是哪一個?”鬱風霽覺得與蘇岑待在一起很舒服,兩人就像是相處很久的朋友,她與皇宮裏接觸他討好他的姑娘不同,甚至有些與她相似,所以,鬱風霽帶著感激與好感,自然也願意幫蘇岑分析她麵前麵臨的感情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