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沉默了下來,蘇岑揉了揉眉心,道:“我這些天一直想了很多,當初墨修淵告訴我那些叛國的證據是真的,隻是我不信,如今卻……可終歸,他是我的父親,所以,若是你們真的對上了,留他一命。”這是蘇岑如今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離淵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蘇岑抬頭道:“他一開始就是南詔國皇上派過來的探子,潛伏在了東璃國數年,如今老皇上病重,太子即將即位,所以,他想在新皇麵前表現一番,就想來取墨修淵的性命作為新皇的賀禮。隻是後來被我發現了,我以為他放棄了,可沒想到,他找到了雲落,借助雲落的手,反而找到了血族。”
血族的血靈珠擁有常人無法預知的力量,一隻雪狐就能被這麼多人趨之若鶩,更何況是血靈珠?
離淵道:“嗯,我知道了,我會酌情動手的,不過,給他一個教訓還是有必要的。”否則,讓他這樣不知疲憊地跟下去,隻會是一個麻煩。
蘇岑鬆口氣,知道他這麼說,也不過是想嚇唬顏正峰。
離淵抬起頭,視線從她晦暗的眸仁,到她的肚子,隻覺得心口壓著的一團火,要把他灼燒殆盡。
可偏偏他又不忍心真的將她怎麼樣。
“孩子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吧。你……罷了,你自己想清楚了……”離淵煩躁不已,金瞳在轉身的瞬間幽幽一縮,可到底是不忍如當初孩童時的任性。很多話,很多事,很多情緒,他隻會壓在心裏,可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氣。
離淵抬起手,門‘咣當’一聲關上了,蘇岑一愣,快走兩步,果然門被鎖上了。
蘇岑無奈:“離淵……”
離淵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傳了進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好好想一想,是跟我離開,還是徹底斷了與墨修淵的關係。”
蘇岑放在門板上的手,一點點握緊了:“嗯,我知道了。”
離淵繞過竹樓的走廊,直接回到了大堂。
鬱風霽與墨修淵還坐在大堂裏,墨修淵看到離淵,高大的身體一僵,坐直了身體,視線從離淵的身上,移到他的身後,並未看到蘇岑,墨瞳裏閃過一抹黯然。
離淵大步走過去,墨修淵站起身。
兩個不相上下的男子對視著,離淵心口的火氣蒸騰而起。
冷冷地勾了勾唇,出其不意的,一拳頭砸了下去。
墨修淵瞳仁縮了縮,卻沒動,硬生生承受下了這一拳,他很清楚離淵為何打他,她的身體變得透明,很可能……他沒照顧好他。
“這位公子,你這是做什麼?”鬱風霽嚇了一跳,連忙去拉離淵。
離淵打了一拳就收回了手,驟然轉身,眯著眼看鬱風霽,讓鬱風霽被他的眼神給驚住了。
離淵重新看向墨修淵,抿唇:“這一拳,是你欠她的。從此以後,你們沒關係了。”他當年對不起她,該償還的,她若是願意原諒,那他也既往不咎,可這一拳,他卻是早就想打了。
墨修淵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嗯。”
離淵這才覺得心口的抑鬱之氣散了些,抬眼掃向鬱風霽:“收拾好了嗎?就動身走人,本尊沒這麼多時間與你磨蹭。”
鬱風霽‘啊’了聲,連忙走過去:“準、準備好了啊。”
離淵一句話也沒多說,直接轉身就往外走,鬱風霽看了看墨修淵,又看了看玄空。墨修淵抬手,擺了擺,鬱風霽匆匆跟了上去。覺得這新來的公子跟九王爺,還真是火藥味十足啊。不過想到三人之間的糾糾纏纏,鬱風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少提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