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墨白很奇怪墨修淵的舉動,“王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沒有,不要向郡主提起本王來過這裏。”
“啊……是,屬下明白,半個字都不會提起。”墨白很快反應過來,頜首不敢多言,跟著墨修淵朝外走去,等到了前堂,墨修淵並未上二樓,反而朝外走去。墨白奇怪了,忍不住詢問道:“王爺,你……要去哪兒?”
“不用跟著了,本王隨便走走。”
墨修淵頭也不回,徑直走出了客棧,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裏。
墨白很奇怪,往日這個時辰王爺都會待在王妃的房間裏,爭取在王妃的麵前刷存在感,可今個兒發生了什麼事嗎?
為什麼他總覺得王爺的情緒很不對勁兒?
墨白揉了揉後腦勺,卻又沒這個膽子真的跟上去,畢竟,他不過是一個侍衛,即使跟在王爺身邊多年,卻也沒這個膽子敢違背王爺的命令。
墨修淵離開了客棧之後,就一直往前走,漫無目的,卻又知道自己出來所求何物。
一味藥,一味斬斷她們之間過往所有關係的藥。
他甚至可以想到,等她知曉自己所做的事時的目光,仇恨?厭惡?嗜殺?
無論是哪一種,墨修淵都知道他必須得承受。
這是他自己求來的,即使痛徹心扉,可就如同散王一般,愛屋及烏,若是那個孩子能生出來,他必定視如己出。
可若是那個孩子威脅到她的性命,那麼他也能成為一個劊子手。
親手抹殺掉那個孩子的存在。
墨修淵仰起頭,俊美的側臉在萬家燈火中若隱若現。
他很想一直走下去,可到底還是讓他遇到了一間藥鋪,他站在藥鋪前,仰著頭,望著那四個鎏金的字眼。
百味藥鋪。
平日裏極熟悉的字跡,到了此刻,卻覺得陌生,心態不同,所思所想也不一樣。
他低下頭,瞧著自己的雙手,輕歎一聲,還是走了進去。
“公子,要拿什麼藥?我們這藥鋪,隻要您說得出的,沒有我們沒有的。”掌櫃的難得看到這麼晚還有人前來買藥,對方的姿容非富即貴,忍不住喜笑顏開。
墨修淵麵無表情地盯著掌櫃的,也不說話,隻是那般瞧著。
掌櫃的被墨修淵看得心裏直打鼓,“公、公子?你……怎麼了?”
“拿藥。”墨修淵閉了閉眼,強壓下心頭的難過,低啞的嗓音帶了幾分落寞。
“額,請、請問公子,您的藥方?”掌櫃的覺得這位公子很奇怪,可世間百態,奇怪的人又豈止是一個。
“沒有藥方。”墨修淵言簡意賅,卻讓掌櫃的瞪大了眼。
“那……那公子你倒是說說,病人患了何病?小的好斟酌著拿。”好在他們是藥鋪,也幫人看診,若是普通的頭疼風寒,他不用方子也是能拿的。
墨修淵卻是啞了聲,抿緊了唇,嗓音低啞,須臾之後,才平靜得瞧著掌櫃的,薄唇微動,緩緩吐出兩個字:“紅花。”
掌櫃的以為自己沒聽清,“什、什麼藥?”
墨修淵冷冷掃了掌櫃的一眼,掌櫃的覺得自己心肝兒都跳了下,小心翼翼地瞅著墨修淵,小聲道:“公、公子啊,這藥……您是要給誰服用啊?”
墨修淵周身繼續散發著寒氣,浸著寒意的冷眸幾乎要把掌櫃的給吞噬掉,他默默向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