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王本來不以為意,突然聽到這麼一句,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哈、哈哈哈,郡主你真愛開玩笑。借屍還魂?郡主你是不是戲文看多了?小王還真沒見過活死人,要真有,郡主你可真得讓小王瞧瞧,也長長見識。”
“是嗎?”蘇岑麵無表情地直起身,等玉符上的黑氣消散了,才陡然攥住了良王的手腕。
良王隻感覺肌膚相觸的地方,仿佛一塊寒冰,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嗓子眼突然像是被堵住了,說不出半個字。
蘇岑又重新靠近了,連呼出的氣息也是冰冷的,“良王啊,你見過活人的身體又這麼冷的嗎?嗯?”
蘇岑靠得太近,良王的眼睛被蒙住了,感覺愈發清晰。
他隻感覺身體周圍冷颼颼的,明明感覺到對方靠得很近,可就是沒有任何的呼吸拂在肌膚上,良王默默吞了吞口水。
“郡、郡郡主,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誰與你開玩笑了?”低冷的嗓音乍然在耳邊響起,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活人的氣息。
良王腦海裏驟然想起來那時在血族看到的一幕,馭蛇,變得透明的身體……
以及如今怪異的取心頭血。
良王的身體猛地僵硬下來,渾身止不住的發顫。
“郡、郡主……”
四周卻是更冷了,良王頭皮發麻,再也忍不了,抬手一把就把眼睛上的黑布給摘了下來,卻發現蘇岑正坐在不遠處,慢條斯理地喝茶。
良王死死盯著蘇岑,“你……”
“怎麼?”蘇岑聳聳肩,“王爺你的臉色很不好啊。”
良王仔細瞧了瞧蘇岑,確信並無異樣,才莫名鬆了口氣,低下頭,看著自己還流血的胸膛,“郡主,勞煩先給包個紮啊,血快流沒了啊!”
“咦,原來王爺你還知道疼啊,本郡主還以為你還有心思八卦,肯定能挺住的。那就自己包紮好了。”
開玩笑呢吧?
他的手能背到身後,他就不是兩臂人,而是怪物了。
良王陪著笑:“郡主你大恩大德,小王錯了還不成?”良王感覺血哇哇向下流,他自己用紗布摁住了,失血的頭暈。
蘇岑這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拿過幹淨的紗布替他包紮。
等金瘡藥抹上了,良王才鬆口氣,可蘇岑方才的話卻又回到了腦海裏。
他歪過頭去看蘇岑,“那個……”
良王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生怕蘇岑下一句真的告訴他,她真的是個死人,不信摸摸,身體還是涼的。
“怎麼?”蘇岑一邊整理著藥箱,抬眼掃過去。
良王連忙站起身,直搖頭:“沒、沒事,小王想起來似乎還有事,先走一步!”
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蘇岑也不回頭去看,嘴角譏諷地揚了揚。
挑撥離間?
那也要他能挑撥的動才好。
否則,隻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岑把藥箱放回到角落,才重新坐回到床榻上,房間裏的血腥味還未散盡,她仿佛隱隱能嗅到那鐵鏽味,連帶的情緒也低沉了下來。
墨修淵從始至終都未出現,蘇岑眸色深沉如墨,躺在床榻上,卻是許久未眠。
門外不多時傳來響動,卻隻聞腳步聲未見其叩門。
墨修淵站在門口,也不敲門,也不說話,就那樣站了足足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