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疆。
在魔嶺邪地極西,有一處黑霧繚繞的幽穀,穀內中心,有一片漆銅澆鑄的墓殿群,墓殿群很大,也很廣,占地差不多有一裏,在殿群外圍,散著無數枯骨碎屍,還有一條陰綠色的河環繞,河裏飄著白骨與刺鼻的惡臭,不管是從視覺還是嗅覺,此地都讓人極其不舒服。
此時,墓群中心一座鬼殿中,一位黑袍男盤坐在殿內首位的骨椅上,一動不動。
“穀主!”
兀的,殿外響起一道低呼,黑袍男一震,哇的一聲吐出一口冒著黑氣的汙血後,抬頭對著殿外輕聲一歎。
“進來吧。”
不多時,一名身披黑甲,麵帶鬼麵的男子從殿外走了進來,一抬頭,他就看到了殿內那一灘冒著黑氣的汙血,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說吧,又怎麼了。”
“回,回穀主,按照約定,他們在處理完修羅嶺的人後就,就退了。”
“嗯,做的不錯,該賞!”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黑袍男點了點頭,語氣和善。
可地上的那人卻突然開始顫抖起來,抬頭正欲說些什麼,主位上的黑袍人卻動了,身化流光,瞬息出現在他麵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說,我該怎麼賞你呢?”
“穀主饒命,穀主饒命,饒——啊!”
驚慌失措的求饒在最後變成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片刻後,被提在半空的那名鬼侍便在一層黑霧的籠罩下化作一具灰白色的人形石甬,黑袍男手一鬆,咚的一聲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無聲消泯。
拍了拍手,黑袍人摸著自己的肚子長聲一歎。
“這下舒服多了……來,你去一趟分魔嶺,偷偷的去,然後去冰心穀找一個叫王狗剩的,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他給我帶回來。哦對了,要活的,記住了哦,是活的,死了本王可是要打屁屁滴。”
幽暗中並無回應,甚至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而後,此間一靜。
…
淨土邊地。
極東冰域,冰心穀。
藍玉蝶醒了,然後自己坐了一會兒,走了,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人走進了冰塔,大門一關,沒了下文。
再然後,被人背回來的寒妃也醒了,同樣坐了一會兒,在一群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冰心殿。
再再然後,被我臨時抓來救場的暗日明月樓兩大樓主便被人禮請了過來。
“不日前的事本座已經聽人說了,多謝兩位樓主,若非兩位,我冰心穀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寒穀主客氣了,同屬九玄門,本就一家人,家人有難,我們自不會坐視不理。”
“唉……真是一言難盡啊。”
臉色蒼白的寒妃苦笑著欠身行禮,她麵前,臉色同樣蒼白的暗影與麵帶月紗的月鑰頜首還禮,除此三人外,此間便隻剩下了一旁杵著的寒袍白發女。
“敢問兩位這次來是……”片刻後,寒妃打破沉寂,眸光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寒袍白發女。
對此,暗影一笑。
“純屬巧合,我們倆人也是剛剛從魔疆回歸,本來是準備直接回鬼沼的,但途經此地突然接到屬下傳訊,便帶人趕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
寒妃了然,目光移開,落在了一旁默然不語的寒袍白發女。
“這些年多虧雪晴姑娘了。”
“職責所在,前輩無需介懷。”
寒袍白發女淡淡道,寒妃目光一閃,遲疑片刻,正欲開口,卻被一旁突然響起的低語打斷。
“阿雪你先去吧。”
微微一滯,寒妃抿嘴,寒袍白發女恭聲道:“屬下告退。”
“雪晴姑娘。”
轉身欲走,卻被人叫住,驀然回首,隻見寒妃遲疑道:“雪晴姑娘,能否看在以往的情麵上善待一下玉蝶,畢竟她也是身不由己……”
寒袍白發女頓了頓,微微一禮,沒有開口,轉身徑直離開。
殿內,寒妃看著她的背影,嚅了嚅嘴,最終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