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
“你別說,聽為師說。”
抬手壓下麵前躁動起來的弟子,冷淩沉聲一歎:“剛剛你寒師伯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接下來要麵對什麼,想必你心裏也清楚。而眼下,穀內剛遭大變,你藍師伯心灰意冷,自封冰塔不問世事,長老們傷的傷死的死,你寒師伯又重傷難複,眼下光憑為師一人,如何麵對淩雲宗的苛責?跟他們說淩霄咎由自取,死得其所?
憑心而論,把淩霄換做冰月,把他身上的所有是非對錯轉嫁在冰月身上,假若此時是我們去淩雲宗討說法,你會認同這個解釋嗎?
不會。
所以你現在就聽為師的,等小冰月與那王狗剩離穀後,就忘了他們,全當他們與桃洮等人一起失蹤了,從未回來過,以後……唉,為師的意思你明白嗎?”
冷淩苦口婆心的勸著,冷楓臉色陰沉的聽著,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之前葉星與暗影敘舊交接的時候,寒妃跟冰月冷楓他們也在商量安排。
商量怎麼應對接下來淩雲宗到訪一事,安排冰月該何去何從,而在一係列的商討後,他們最終敲定讓葉星帶著冰月遠走高飛,此生再不相見。
而他們則會在麵對淩雲宗詢問時否認冰月與葉星歸穀的事實,來個一問三不知。
也許,淩雲宗的人會問既然你們的天驕弟子沒回來,為什麼無動於衷不去尋找。
屆時寒妃便會以最近在處理藍玉蝶被鬼王穀穀主控製霍亂冰心穀一事予以正麵回應。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冰獄問藍玉蝶,也可以去鬼沼萬墓山去問暗日明月樓兩大樓主,這兩位是知情者與見證者,並且他們還救了我們。
對於這個計劃,大多數人表示認可,畢竟自家現在內憂外患,沒那個底氣去跟淩雲宗剛正麵,先忍辱負重一段時間,等以後有實力了再去找淩雲宗算賬。
但有人不樂意了,比如冷楓,按照你們的說法,那我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小師妹了?
這怎麼能行,絕對不行!
所以就有了以上這一幕,但可惜,他的‘異見’被無視了,對此,他很不甘心。
明明是淩霄的錯,為什麼現在反倒是自家需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這是哪門子道理!
這一刻,他心中充滿憤怒與怨忿,卻無從發泄。
就在這時,他麵前的冷淩臉色一變,突然抬頭看向殿外。
冷楓一怔,還沒等他反應,便聽道:“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去吧,記著管好你的嘴,否則別怪為師不念你我多年師徒之情!”
話落,冷淩徑直閃身向外掠去,行色匆匆,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需要去處理。
徒留冷楓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
片刻後,冰心殿外,無數身影看著這突然被冰封的大殿,麵麵相覷。
“怎麼回事!”
突然,一道低喝響起,眾人回頭,便見冷淩寒著臉匆匆而來。
“不清楚,從氣息來看好像是在修行……”
“?”
“修行?”
冷淩一怔,隨即一怒。
“糊塗,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強行修行那不是在找死嗎!為什麼不攔著她!”
“冷副穀主,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一名長老苦笑。
冷淩一僵,隨即跺腳一歎。
“糊塗啊!”
四周,諸多弟子,以及殘存的十幾位長老沉默著,眼神陰鬱,先有鬼王穀鬼魄控製藍玉蝶興風作浪,後有淩雲宗與天絕嶺來勢洶洶……這種種幕幕,讓他們每個人心頭籠上了一層陰影,壓得他們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們隻知道一場風暴正在悄然卷起,而他們便是處於風暴中心的那一群人。
一個不慎,將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