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梟一人坐在一樁樹墩上,看著前方混亂的人群,以及被人圍在中央搖搖欲墜,狂性大發的搬山熊,眼底冒著猩光,時不時還手舞足蹈一番,活脫脫一個神智失常的瘋子。
他身後,出身於天狼帝國十大狼衛之一的金狼衛諸多強者同情且沉默的看著他,各自無言。
自家統領這位公子身上發生的事,他們都知道,說實話,啼笑皆非之餘,心頭又何嚐不是感慨萬千,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變成了如今這瘋瘋癲癲的樣子,怎能不叫人惋惜。
可惜,對方是他們不敢,且不能招惹的存在,影樓已經傳來了消息,證明了劉二蛋的確是影樓冥月堂麾下刺蝶,別說他楊梟,就是他那執掌金狼衛的爹楊烈都隻能委屈齊全,賠禮道歉,而不是帶人去給他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可是話又說了回來,這又怪誰呢,隻能怪他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如果當時直接擒殺了那人也就罷了,打不過,受了辱,也隻能打落的牙往肚裏吞。
十數息後,那頭等同於結丹境巔峰的王級頂級靈獸搬山熊倒在了血泊中,那些天狼帝國治下,負責圍攻搬山熊取樂楊梟的那些下三流宗門弟子也死傷殆盡,僅存的幾人也是滿身是血的癱坐在血泊中,垂頭看著身邊殘肢斷臂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廢物,一群廢物,死了幹淨……”
楊梟意猶未盡的叫罵著,血泊中的那幾人背對著他,坐在地上輕微抖動著,楊梟身後的金狼衛諸多強者同情又警惕的看著他們,無言沉默。
“公子,走吧。”
許久,一名狼衛看不下去了,站在楊梟麵前輕聲道。
正看著前方嘿嘿戾笑的楊梟一愣,隨即似笑非笑的轉頭看向了他,眼珠充血發紅。
“去哪兒?”
那名狼衛被他那充血的眼珠子看的有些發毛,心中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多事,但事已至此,隻能定了定神,硬著頭皮緩聲道。
“公子,大皇子殿下已經在鳳鳴淵等候多時了,屬下怕……呃!”
噗呲!
正說著,眼前一花,而後心口一涼,愕然垂頭,便見自己心口不知何時插了一把短匕。
“公……公子……”
他麵前,楊梟紅著眼,麵帶微笑,一手揪著他的衣領一手握著短匕,一下又一下的向他心口猛刺。
一旁其餘狼衛看的目瞪口呆,心底發寒。
沉悶的噗呲聲在此間響起,閃著妖異光芒的血珠隨著楊梟的揮動四散飛濺,一些落在了他的臉上,一些落進了他的眼裏,印起妖豔的猩紅。
對此,楊曉置若罔聞,隻是麵帶微笑的看著他麵前漸漸僵硬的驚恐麵容,良久,手裏的動作才慢慢停了下來。
握著短匕,揪著眼前人的衣襟擦拭片刻,輕輕一推,那名狼衛便帶著千瘡百孔的軀體轟然倒地。
四周其餘諸多狼衛怔怔的看著那死不瞑目的麵容,心中即悲涼又憤怒,唯有一旁血泊中靜坐的那幾名殘存修士眼帶冷笑的看著這一切。
“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現在誰說了算,你們說,現在誰說了算。”
嘿聲一笑,滿臉血腥的楊梟收回目光,看向了身側其餘人。
眾人低頭,有人眼底閃過一抹厲色,眼眸顫了顫,最終還是悄然斂去,抿著嘴一聲不吭。
等了片刻不見回應,楊梟滿意的笑了,啐了一口唇邊沾染的汙血,陰聲道:“一群廢物,本公子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指手畫腳,你們有資格嗎?你們就是我楊家養的一群狗,敢管本公子的事,活膩了!”
幽寂的凹穀中,楊梟臉色潮紅,手持一柄血匕,眼神乖戾的看著四周諸多垂頭不語的身影,宛如……
不,此刻的他就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