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雨涵和李梅涵一起安然入睡的時候,李河家確實一片雞犬不寧。
李菁涵好端端地睡著,突然間口鼻間流下兩道溫熱的液體,李菁涵睡得模模糊糊便伸手去擦,結果摸出了一臉血。李菁涵心覺不對,強撐著睡意,借著微弱的月光湊近一看,滿手的血!
口鼻間還源源不斷有血流出。
李菁涵從來沒有流過這麼多血,被嚇得吱哇亂叫,吵醒了和她同屋睡覺的李河夫妻。李河翻身下床燃了燭燈,湊近一看,發現李菁涵滿臉是血的樣子十分嚇人。李河被嚇得倒退兩步,很快就穩定了心神。
李大娘也被這屋的響聲驚到,從鞋也來不及穿好,匆匆披了件外衣就來查看情況。猛然看見李菁涵,李大娘也被嚇了一跳,但是驚恐的情緒很快就被壓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憐愛。
李菁涵平日裏與李大娘關係最為親近,也顧不得臉上手上的血,看見李大娘來了,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朝著李大娘來的方向撲過去。李大娘灰色的外袍也被沾了許多的血,此時李菁涵的鼻子還在不停地流血,就像院裏的水井一般源源不斷。
李大娘指揮著李河夫妻去院裏打出井水,再用手巾浸濕了擰幹拿進來。李河媳婦到底是李菁涵的親娘,也心疼得緊,二話不說就去院子裏打水。
李河本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著急忙慌地起來,卻發現李菁涵隻是在流鼻血。李河的觀念裏,流鼻血算不上什麼大事,又重新躺回床上,順帶把被子蓋上,翻了個身不在意地說道:“娘,沒啥事,小孩子流流鼻血不是正常的嘛?過一會就不流了,少大驚小怪的,快睡覺吧。”
李大娘聽到李河說這些缺心眼的話,氣便不打一處來,一把把李菁涵從懷裏推開,扯開李河蓋得好好的被子,用拳頭用力打著李河的後背:“你說什麼沒腦子的話?菁涵的血留著不停,你這個當爹的反而在這裏睡大覺?!你快給我起來!”
李河一直不喜歡李大娘對他指手畫腳的,再加上夜深美夢被人打攪,還無緣無故被打了幾拳,李河的脾氣也上來了,坐起身從李大娘手裏搶回被子,順帶著推了李大娘的肩膀一把。
李大娘雖然身強力壯,但還是抵不過李河正值壯年力氣大,被推一把之後踉蹌著倒退兩步,頭撞上了身後的立櫃角,瞬間就有鮮血流出。
李菁涵也顧不上自己,先跑到李大娘身邊查看她的傷勢,還帶著哭腔:“阿婆,阿婆流血了!爹你快來看看!”
李河剛剛隻是一時氣上來了,再加上沒睡醒,做什麼事都不清醒,此時李菁涵一喊屋外的冷風一吹,李河打了個冷戰清醒了過來,忙翻身下床跟著一起檢查李大娘的傷:“有一道口子,咋辦啊娘?”
李大娘顫顫巍巍地碰了碰自己頭上的傷口,被疼痛激得一激靈。李河短短一夜之間就有兩個人負傷,這實在不是個好兆頭,李河在家裏翻箱倒櫃想要找出一些能夠包紮的藥,連床底下都翻過了,什麼都沒發現。
李河媳婦拿著手巾走進屋,坐在床邊拉過李菁涵,用濕透的手巾小心地擦著李菁涵手上臉上已經幹住的血,可是擦了之後,李菁涵的鼻子又會開始流血,李河媳婦慌了,開始用力擦拭著李菁涵的臉。
李菁涵的臉被手巾拉扯著,她被疼出了眼淚,聲音顫抖:“阿娘,疼。”
李河媳婦這才停下手,對著光仔細地看著李菁涵的鼻子:“你是不是摳了?”
李菁涵一邊哭一邊回答道:“沒有,我沒有。阿娘,我的血會不會都流光了?”
李河媳婦並不知道血會不會流光,她看著李菁涵口鼻間的血隻覺得害怕。李大娘在李河的攙扶下坐到床上:“別胡說,你的血咋會流光呢!走,我帶你去村裏找白大夫。”
李河聽到這話不免有些擔憂,站在原地不願意挪動:“這,晚上找大夫可要付這加急的錢,流鼻血又不是什麼大事,明天天一亮我在帶她去找大夫。”
李大娘一聽這話,氣到不行,眼睛都瞪圓了直勾勾地盯著李河,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在說什麼屁話?照她這種流法,等到明天早上,人都得流幹,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帶她去!”
李菁涵站在一旁,突然聽到李大娘說什麼血都流幹的話,被嚇得六神無主,直往李大娘懷裏鑽,李大娘伸手一撈摟著李菁涵就要出門,李河見勢不好,從衣櫥裏隨便隨便扯了一件衣服就跟著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