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嬌似乎早就想到李雨涵會有這樣的反應，忍不住哈哈大笑：“是不是不好吃？”
李雨涵看著沈林嬌開心的樣子，也跟著笑了：“味道確實不好，太甜了。”
李雨涵現在還覺得舌尖上殘留著糖稀的味道，齁得她有些難受。沈林嬌笑著跟李雨涵說道：“這糖人我小時候就不愛吃，你去問問，這鎮上有哪些人是會真的把糖人吃完的？都是覺得形狀好看，選了心儀的圖案擺在麵前看著罷了，要吃是真吃不下的。”
這樣的真相，青竹好像一直沒有提起過，或許作為吹糖人的小販的女兒，青竹也沒有吃過一次糖人吧。
李雨涵看著手上不太完整的孫猴，頓時覺得糖人也不過如此，是過去的記憶把這樣難得溫馨的話語美好化了。
糖人不像李雨涵記憶中以為的那樣好吃，李雨涵拿著糖人在手上準備找個地方扔了。或許該扔掉的不僅僅是手上的糖人，還有與過去有關的那些，亦痛苦亦溫情的記憶。
李雨涵總是要往前看的。
白初隻想著能快點回到沈府，帶著李雨涵穿了一條小路，但是李雨涵對這樣不熟悉且沒什麼人來往的小巷子，多少有點下意識的排斥。白初也似乎意識到李雨涵的情緒有點不對，她在顫抖在害怕。
白初停下動作，半蹲在李雨涵麵前輕輕抱住她，白初一直拍著李雨涵的後背，李雨涵嗅到白初身上淡淡的藥草香，還有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溫度，李雨涵渾身冰冷就這樣被白初簡單安撫下來了。
李雨涵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渾身是病的病人，白初就是她的萬能解藥，隻要遇上白初。她所有的焦躁所有的不安都會被瞬間撫平。李雨涵想，別人能不能像白初這樣對他有如此的影響力？
好像是不行的，除了白初，誰都不行。
白初為了不讓李雨涵繼續受刺激，放棄走那條小巷子了，而是折回到大街上，往人多道路寬闊的地方走。白初覺得沒什麼，因為多走幾步路往哪邊走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隻是可憐沈林嬌一直跟著他們走了不少路。
像沈林嬌這樣的大小姐，更多的時間是在自家的閨房裏，很少出門，就算是要出門也是府裏會安排轎子一類的，像這樣在大街上轉來轉去，走這麼長一段路是很難得的。白初以為沈林嬌會覺得累，嬌滴滴地隨便往一個地方一坐就嚷嚷著不想走了。
幸好沈林嬌沒有，她平日裏就不像那些小姑娘的性格，走這些路雖然累，但是沈林嬌還是能咬咬牙堅持下來的。在白初關切問道需不需要休息的時候，沈林嬌甚至擺擺手，表示自己還能走。
既然沈林嬌都這麼說了，白初也沒把注意力多放在沈林嬌身上，而是帶著李雨涵往回走。
沈林嬌不免有些失落地跟在他們身後。
一直都是這樣，來的時候沈林嬌也是跟在他們身後，回的時候也是跟在他們身後。明明是一個光彩奪目的小姐，是沈府捧在手上的明珠，在白初眼裏卻什麼都不是。白初的心一直放在李雨涵身上，從來沒有勻出來一點分給她。
就算剛剛短暫的問候也隻是白初的禮貌使然，隻有沈林嬌不出問題，他才能更快地帶著李雨涵回沈府早點休息。
沈林嬌就這樣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著，白初和李雨涵在前麵說著話，不知道白初說了什麼討李雨涵開心，李雨涵就笑了，沈林嬌這才發現李雨涵笑起來是這麼好看，眼裏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喜悅，這是隻有白初能帶給她的快樂。
白初看到李雨涵笑了之後，自己也揚起了嘴角。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快樂，把沈林嬌排斥在外，她無法融入進去，也不想融入進去。
沈林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隻有李雨涵注意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讓白初停下來，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嬌嬌，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還是累了？”
沈林嬌沒有把手抽回來，心裏那種扭曲陰暗的想法怎麼可能會跟李雨涵說。沈林嬌看著李雨涵真心實意關心的表情，她覺得自己十分卑劣，李雨涵明明對她這麼好，她卻總是想著那個李雨涵全心愛著的男人。沈林嬌覺得自己對不起李雨涵，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把其中蘊含的眼淚硬生生逼回去：“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李雨涵聽到沈林嬌說自己隻是累了，而不是情緒上出了問題之後鬆了口氣：“白初，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