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把中年男人的傷口進行了清理,他身上受了不少皮肉傷,失血過多。而且那些砍傷他的劍上都淬了毒,不知為何都不是致死的毒,隻是讓人陷入昏迷。
白初不聲不吭整整照顧了他一周,一周之後他才悠悠轉醒。
兩人經過短暫的交流之後,白初知道這位中年男人是江湖上一位頗有名望的前輩,後來因為路見不平,救了不該救的人,因此招致殺身之禍,不過那些被派來殺他的人都留了餘地,把毒換成了不致命的毒,也沒有完全下殺手,讓他尚有逃生的機會。
白初才能夠救下他,這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吧,在中年男人傷好得差不多之後,他獨自離開了,還留下了一筆不菲的醫藥費。
但是比醫藥費更為重要的是,憑借前輩在武林中的地位,白初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醫術被廣泛傳播,他在武林中的名聲也越來越大,而這一切都是在李雨涵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
在日後,白初也陸陸續續救治由前輩推薦過去的人,他的能力不僅被人重視,更為人忌憚,是各大勢力都要爭奪的對象。
“我也是沒有辦法……”白初的聲音低沉緩慢,滿滿都是一種曆經萬難之後的滄桑,白初本來能夠平淡地度過了,可是誰能想到白初後來救助的乾天穀的穀主。
穀主在江湖恩怨中被人痛下殺手,中了稀釋奇毒,當時所有人都已經他沒救了,穀中弟子甚至開始為他準備後事,可是穀主偏偏靠著最後一口氣,硬是瞞過所有人撐到了白初麵前。
白初本不願救他,乾天穀在江湖上的名聲不怎麼好,表麵上自詡名門正派,可是背後幹了多少勾當,隻要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人都有所耳聞。
可是當人真正躺在他麵前的時候,白初又於心不忍了,醫家的組訓本該就是救死扶傷,在一個大夫麵前,人人都有求生的機會,至於一個人的生死不應該由白初來進行判定。白初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出手救他。
穀主上門求治的時間已經偏晚,那些毒素順著他的血管已經開始侵蝕五髒六腑了,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神仙來了都做不到,白初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這條命撿回來。白初耗盡心血,甚至不惜動用了世間僅此一份的藥材才把人從閻王爺的手上搶回來。
白初還悉心對穀主照料了幾日,直至他大體康複就同意人回去,白初在他走之前再三囑咐一定不可以把這條命是白初救回來這件事說出去。
穀主再三保證,可是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不透風的牆,一個江湖霸主在身中劇毒時日無多的情況下,又完好無損地重新坐鎮乾天穀,這怎麼可能不會讓人忌憚。有一部分人開始琢磨著對他進行二次刺殺,還有一些了解毒物的人感知到了救治穀主之人力量的強大,想要把人攬入麾下。
江湖上的各大勢力蠢蠢欲動。
穀主不可能對所有人都隱瞞白初救了他的事情,否則難以服眾,他跟幾個親信說了自己被白初救治的事情,可是親信仍有親信,這件事就在小範圍內流傳開了,不少人已經對白初此人略有耳聞,在這次事件之後,更多的人心思都活泛起來了。
乾天穀的穀主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了,也動了爭奪白初的心思,那段時間白初就因為這個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一邊想辦法應付那些源源不斷往他家送禮,一邊又要想盡辦法瞞住村裏人,不被他們發現每天都有奇形怪狀的人在村子裏來往。
後來還是穀主想辦法幫白初清理了那些麻煩,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好心的人,他幫助白初的同時也是在為自己掃清障礙,白初自然也是懂他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其他向白初拋去橄欖枝的人都已經被趕走了,白初也沒有機會選擇他們了,或許唯一的後路就是穀主。
白初現在還記得,那天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穀主翻窗進了白初的屋子裏,旁若無人地生火取暖,他身上還帶著雨夜的濕意,雨水順著衣角,淋濕腳下的一小塊地。
白初披上衣服,冷漠地看著他,一點也不意外。他早就預想到了有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隻是他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情況出現:“你怎麼來了?”
穀主自顧自地從桌上取出一個小杯子,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喝著,靠這樣微弱的溫度給自己取暖:“怎麼不能來看看你?這個地方我熟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