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晚上,我等你!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自心中浮出,她知道,這筆錢夠她生活好一陣子了,但是……啤酒妹就真的沒一丁點的自尊了嗎?別人可能是這麼認為的,可她是廖可芯。
憤恨地抬起頭,廖可芯一把掏出胸口的錢扔向正笑的一臉輕蔑的白允傑,大聲吼道:“混蛋,別以為有錢就可以欺負人,我不稀罕你的臭錢。”
白允傑就這麼站在那裏,任由那紅色的百元大鈔灑落在身上,飛落的間隙中,他看到了廖可芯那張氣的通紅的笑臉和那雙委屈地帶著濕意的眼睛。
站在酒吧的門口,廖可芯對著外麵相對新鮮的空氣深吸了一口氣,得罪了客人的結果就是滾蛋,這是她早就料到了的。
看著手中的兩張紅色的百元大鈔,廖可芯苦笑了一下,老板雖然將她趕走了,但總算還有點良心,給了她一個晚上的辛苦費,不然她可真是白白犧牲了。
可是這兩百塊錢,她又能做點什麼呢?
住兩個晚上的旅店,還是吃幾天的飯?
想著剛剛自己扔錢時的壯舉,現在卻感到是那麼的愚不可及,那人這麼齷齪,為什麼不甩他一個巴掌,然後拿著錢走人呢?
廖可芯邊後悔,邊向外走去,卻沒注意到腳下的台階,一腳跨空,就要摔下去。
“哎呀……”
驚叫聲在下一刻停止了,原本以為會摔個四角朝天的廖可芯隻感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身子也順勢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道傳入鼻中,廖可芯微微地抬頭,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小姐,你沒事吧?”
好聽的聲音讓犯了花癡廖可芯回過了神,她這才發現自己還在人家的懷中呆著,連忙尷尬地離開了他的懷抱,紅著臉道:“對……對不起,不對,是謝謝你。”
她的語無倫次讓眼前的帥哥笑容更加迷人,待看清廖可芯的臉之後卻有片刻的失神,而後若無其事地揉了揉廖可芯的頭,輕聲說道:“沒事,走路記得看腳下哦。”
輕快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他人已經跨步進入了酒吧,留下了一臉呆愣的廖可芯。
他剛剛是在摸自己的頭吧?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為什麼會有這麼親昵的舉動呢?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生氣,感覺還那麼自然。
“先生,您的錢!”
“拿去,快點滾!”
看著喜滋滋地拿著錢走開的清潔工,再拉拉滿是啤酒味的褲管,白允傑的臉越來越陰沉,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向他扔錢?讓她這麼溜走了,真是便宜她了。
正在鬱悶的白允傑一抬眼,就看到了朝他走來的樊齊楓,那張招牌式的笑臉此刻讓他感到無比的礙眼,口中發出的聲音冷到了極點:“你遲到了!”
“路上被點小事耽擱了,怎麼這麼一張臭臉,吃哪個美女的鱉了吧?”
樊齊楓沒有一丁點遲到的歉意,一屁股在他的麵前坐了下去,笑意盈盈的看著一臉鬱悶的白允傑。
被說中痛處的白允傑白了眼幸災樂禍的樊齊楓,把一杯白蘭地遞到了他的麵前:“廢話少說,找你來是陪我喝酒的。”
“OK,喝就喝,不過等下你可別忘記把我扛回去。”
樊齊楓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終於讓一直陰著臉的白允傑有了點笑意,因為認識樊齊楓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有名的一杯醉,不管什麼酒都一樣。
“快進來,快進來!”
吳嬸邊開門,邊熱心地招呼著廖可芯進去,廖可芯猶豫了一下,終於踏了進去。
“你這個孩子也真是的,跟吳嬸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想當初你媽媽幫了我這麼多忙,而且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呢,今晚要不是正好遇到了我,你說你該怎麼辦啊?”
吳嬸一邊將慢騰騰的廖可芯拉了進去,一邊嘮嘮叨叨地埋怨著她,今天下班回家路上,遇到了在街上漫無目的閑逛的廖可芯,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居然無家可歸,於是好說歹說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家中。
“吳嬸,那就先借住一晚,明天……”
廖可芯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這個阿姨是媽媽的舊交,媽媽死後就沒再聯係過,怎麼好意思麻煩她呢?可是沒等她話說完就被吳嬸打斷了。
“我說可芯啊,你這樣我就不開心了哦,反正我現在也是一個人住,正寂寞的很,你就當陪陪我這個老太婆好了。”
廖可芯被吳嬸一把按在沙發上,聽她這麼說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那就等找到工作後再說吧。
“對了可芯,你剛說你現在還沒工作是吧?”
吳嬸坐在廖可芯的對麵,見她終於同意住了下來,滿臉的笑容。
“是的,明天開始我就要去找了。”
“這樣吧,我這裏倒有份共工作,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廖可芯雙目圓睜地看著眼前的建築物,嘴巴張得老大。
那是一幢中西結合的兩層別墅,剛進大門,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就繞鼻而來,那是梔子花的清香!園內有好幾叢竹子,主人顯有愛竹的癖性,一棵古老的蒼鬆,虯結的枝幹,蒼勁的直入雲中。
繞過了這棵老鬆樹,廖可芯的眼前一亮,一個圓形的小噴水池呈現在她麵前,噴水池中,雕刻著一個半裸的維納斯像,水柱噴射在她的身上,再奔瀉下來,夕陽的光芒照射著她,顆顆水珠,像顆顆閃亮的水晶球,在她那白皙的肌膚上滑落。她那美好的身段,沐浴在秋日的陽光下,帶著一種神秘的光華,仿佛她是活的,仿佛她主宰著這花園,仿佛她有著一份神秘莫測的力量。
“很漂亮吧,這是我家老爺的別院,以前一直都是空置著,我隻是每個星期來打掃一次,現在少爺回來住了,就得每天打掃,我一個人顧不上,老爺才讓我找個人幫忙。”
吳嬸邊領著廖可芯往裏走,一邊介紹著,昨天她說的工作就是打掃這個房子,廖可芯想著找工作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的,就答應了,想不到居然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別墅,有錢人家果然是奢侈,一個人居然住這麼大的房子。
“老爺說了,少爺白天一般是不在家的,也不會在家裏用餐,所以你隻要在下午來這裏,五點前將房子打掃幹淨就可以走了。這些是這個房子的鑰匙,這個是我住的地方的鑰匙,你今天就開始打掃吧,好了之後自己回去哦,我要去老爺那裏了。”
吳嬸交代完畢,就留下廖可芯一個人離開了,看著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說句話都快有回聲了,廖可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她的打掃工作。
看著辦公桌上那層層疊疊的待辦文件,白允傑無奈地白了眼麵前笑的一臉幸災樂禍的樊齊楓:“我說樊副總,你就不可以在我來之前把這些東西處理掉嗎?”
樊齊楓無視白允傑要殺人的眼光,一派悠閑地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你可別怪我,這些都是你家老頭要我留著招待你的,是為了懲罰你當年的鴕鳥行為。”
懊惱地一屁股埋進轉椅裏麵,白允傑捂著腦袋哀歎:“當年要不是我去法國的分公司,現在那裏早就倒閉了,老頭子居然還怪我?”
雖說當時離開這裏多少是為了逃避感情,可法國的分公司那時候正好麵臨著經營危機,自己就不顧爺爺的反對去了那裏,而且隻用半年的時間就把公司拉回的軌道,甚至在之後的半年裏讓公司的業績一下子就超過了以往的記錄。可是顯然他爺爺對於當時的一意孤行依舊耿耿於懷,甚至這次以身體不好為由招他回來管理總公司。
“我說你也該體諒下董事長,人家都七十三的高齡,早該安度晚年了。你還忍心讓他為公司操這些心嗎?”
樊齊楓說的這些白允傑也知道,所以這次明知道爺爺是招接口騙他回來,他也心甘情願的回來了。父母死的早,是爺爺一手將他帶大的,自己不能再為些私人感情而讓爺爺不開心了。
“顏兒她給我打過電話。”
樊齊楓看著正在沉思的白允傑,試探著說道,白允傑聽到他的話之後,原本整理著文件的手突然停頓了,隨即馬上若無其事地繼續手中的動作。
他這一細微的動作卻沒逃過一直觀察著他的樊齊楓,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事情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難道還沒有釋懷嗎?顏兒她……”
“你話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就把這些文件給我看下,今晚陪我一起加通宵。”
白允傑陰著臉將一大堆文件扔在樊齊楓麵前,有效地阻止了他的話題。
樊齊楓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這是在報複自己嗎,低頭看看手中的文件,再看看一臉認真樣在批閱文件的白允傑,看樣子明天就得通知人事部,給他再招幾個秘書了。
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到別墅的時候,時鍾已經指向淩晨兩點,白允傑一下子癱倒在床上,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真的很懷疑在他不在的一年裏,這個公司的工作是不是都停滯在那裏,不然怎麼一下子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回來已經三天了,爺爺一直避而不見,一定是因為騙自己回來而心虛吧。明天是周日,不管如何一定要去爺爺那裏,逮也要將他逮到。
還有今天雖然回避了樊齊楓的話題,可是他的心中卻被他的話掀起了波瀾,一年多了,自己居然還忘記不了她,那個見異思遷的女人。
想到這裏,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憤怒的小臉,那個不怕死地向他扔錢的女人,兩張相似的臉重疊在一起,他的思緒恍惚了。
迷迷糊糊中,他隨手摸向床邊,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早上換下的睡衣就扔在這裏,可是怎麼摸都摸不到。
起身打開衣櫃一看,裏麵原本回來之後就隨手亂掛的衣服被整整齊齊地歸類掛了起來,那幾件因為折疊起皺的衣服也被熨燙平整地掛在那裏了。
再環視下四周,房間也不知道在何時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他昨天拖來胡亂丟在一邊的行李也被整整齊齊擺放好了。
雖然看上去很順眼,但是煩悶的心情讓他對眼前的一切產生了一種變態的逆向心理,對於清潔工不經過他的同意而亂動他東西的行為感到異常的憤怒。
大手一揮,就將一切整齊的東西全部弄的亂七八糟。
廖可芯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輕微的呻吟聲,她睜眼一看,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隔壁是吳嬸的房間,是不是她發生什麼事情了?
翻身起床,廖可芯走到了吳嬸的房間門前,呻吟聲越來越清楚,越來越大。
“吳嬸?”
廖可芯輕輕地叫了一聲裏麵卻沒有回應,她試著轉了下門把,結果房門沒鎖。進去的廖可芯見吳嬸正痛苦地蜷縮在床上,連忙快步跑到床邊才發現吳嬸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痛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吳嬸,你撐著點,我馬上叫救護車。”
沒有任何的含糊,廖可芯連忙打了120,又去洗了塊溫毛巾幫吳嬸將臉上的汗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