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柳絮紛飛。杳杳山間小路那頭逐漸走來一個紅色碎花衣裳的年輕女子,蘇醒後的大山染著綠色,在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後顯得格外翠綠,而她這一點窈窕的紅色身影也為這山間小道增添了幾分韻味。
來人名叫顧水姚,半月前落水昏迷,這才剛醒沒幾日,便去了趟十裏外的集市,在她背上背著的是剛買回的糧食。背簍上的竹子已然長滿了灰黑色的黴斑,歪歪扭扭掛在顧水姚肩頭,每走一步都會晃悠兩下。
顧水姚抹了一把頭頂的細汗,巴掌大的小臉因為走了這遙遠的一路滿是紅暈,大眼睛裏也蕩著一層水霧般的眸光,腳下的步子漸漸停下,她放目遠眺,飽滿的櫻唇隨之輕抿,神色複雜地看向這鄉村的田野的景象。
表麵上她還是那個她,可身體裏卻已換了一個人。顧水姚穿越成了到了這個時代這個小鄉村,掙紮了好久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沒有便捷的交通,沒有發達的科技,有的隻有閉塞的小村莊和純粹的鄉野....還有一個新的身份,為人婦....
攥緊了肩頭的背簍帶子,她忍不住歎了口氣,一來就已經嫁了人,是不是太快了?她夫家裏實在是窮,沒錢沒糧食,她爹隻能上山抓了兩隻野雞讓她拿去集市上賣幾個錢。野雞這種野味在這疙瘩大的地方沒人稀罕,人人都可以去抓,她好說歹說才討了那人三十個銅板。
三十個銅板,她拿在手心裏覺得輕飄飄的,不過還好能勉強吃幾天。她拿去買了些便宜的糙米和穀糠,三十個銅板隻剩下兩個。她將兩個銅板握在手裏,又覺得不放心,怕丟了,又塞進了腰間的粗布袋子裏,生怕弄沒了。
隻是剛從道上繞道田梗子上,隔壁地裏的虎子就抬起頭來了,衝著她幸災樂禍笑道:“水妞,你家那男人又開始發瘋找相好,他娘都快被氣得暈死過去,你趕緊回去瞅瞅,這鬧下去可是丟死人,全村的人都該知道了.....”
顧水姚眉頭一皺,沒理這虎子一臉壞笑,急匆匆就走了。虎子在背後嘻嘻笑著,倒是個不怕事大的,那齊茂名這小子是個沒眼睛,成了親還惦記這自己那老相好,分明眼前人才更是水靈。他私底下似真似假的想著,望著那身影也又笑了起來。
顧水姚親爹是個外來的獵戶,家裏雖也窮,但卻沒她如今的夫家窮。因著當年顧水姚母親死了齊家出了力,齊家那小子又是個念書的,她爹覺得有希望便在將她指給了齊家。齊家窮苦,顧水姚她爹就幫襯著他們,裏裏外外幫了不少忙,不僅如此他還很是看重齊家那小子,偏心得很。
已故顧水姚從十歲到如今這十五歲,五年裏她在齊家可是幹了不少活,一個月前也成了親。顧水姚的父親也終於如願以償,喜滋滋等著女兒生兒育女。可誰也不想,這嫁過去可不是那麼回事。
顧水姚為人勤勞,人也出落得數水靈,可偏生夫家那小子看不上她。結婚第二天就鬧了起來,這事也是讓顧家父女丟盡顏麵。可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以前的顧水姚或許還能忍,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