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迦定定地審視麵前灰撲撲的盒子,指尖處浮現出一絲寒芒。
下一秒,寒光閃過,鋒銳的刀刃和道具相互碰撞,發出巨大一聲爆響,火星在漆黑的夜色裏閃耀。
葉迦指尖向下壓,刀鋒的虛影倒映在那雙淺色的眼眸深處,猶如沉進眼底的一抹寒光雪意。
隻聽嗞啦一聲暗響,幾隻漆黑的蟲發出吱吱的叫聲,從灰盒子的蓋子上跌落下來,變成了黑灰色的煙塵,仿佛霧氣一般轉瞬間就消散在了空氣裏。
用來保護盒子的道具消失了。
葉迦抬起手,揮散麵前騰起的煙塵,然後定睛向著不遠處看去。
眼前的灰色盒子孤孤單單地擺在地上,全無任何防備。
葉迦緩緩地深吸一口氣。
他站在數步之遙的地方,用鐮刀的刀尖輕輕地將盒蓋挑起,他稍稍屏息,全然警惕地等待著。
隻聽當啷一聲,盒蓋掀起。
在那它翻起的瞬間,粘稠濃鬱的血色從盒子裏源源不絕地湧出,瞬間蔓延開來,將粗糙的地麵覆蓋。
葉迦握緊手中的鐮刀,緩緩地後退數步,視線死死地盯住不遠處仍舊在向外冒出血液的盒子……它四四方方並不算大,但是卻仿佛泉眼般流淌不盡,那血色極深,在黯淡的月光下反射著詭異的光澤,仿佛有生命一般地湧動著,吞噬著一切能夠觸碰到的東西。
不久,它終於停了下來。
地麵上的血泊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將那個灰色的盒子包裹於其中。
正在這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不要碰……”
葉迦扭過頭,隻見嵇玄的身形緩緩地從黑暗中顯現。
他早已恢複了正常的模樣,身材高大挺拔,五官輪廓深刻冷峻,緩一雙猩紅的血瞳在夜色中閃爍著和那血泊相似的顏色:“這裏有母親的一部分。”
葉迦微微眯起雙眼,手中的鐮刀反射著黯淡的月色,他問:“如果我碰到了,也會和visin一樣嗎?”
嵇玄定定地凝視著他。
他似乎並不意外葉迦知道了那隻在市堵截他的厲鬼的身份,回答道:“不會……”
葉迦回望著他,挑了挑眉:“為什麼?”
嵇玄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那地麵上粘稠的鮮血之上,:“純度不同……”
“那這種純度能做什麼?”葉迦問。
嵇玄手指輕勾,地麵上兩塊石子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騰空。
一塊大,一塊,一前一後地向著血泊的方向飛去,在它即將觸碰到血泊的邊緣之時,那粘稠暗紅的鮮血猛地騰起,猶如捕獵的猛獸一般狠狠地攫住那顆石子,將它吞噬,第二塊石子更大,騰起的血浪也就更猛烈,在半空中就將那塊大石子碾成粉碎。
緊接著,粘稠的血液落下,血泊的表麵重歸平靜。
葉迦擰起眉頭:“遇強則強……”
這就很難辦了。
他扭頭看向嵇玄,問:“它的量是有限的嗎?”
嵇玄似乎明白了葉迦的意思,他勾了勾唇:“當然,一切的量都有限度。”
f市,某咖啡廳內。
陳清野和衛月初麵對麵坐在靠窗的位置,blas勉強端著三杯咖啡,緩慢地從前台走了過來。
他手中的咖啡搖搖晃晃,眼看就要灑出來。
陳清野眼疾手快地站起身來,從他的手裏將咖啡接過放到桌上。
他推了推有些向下滑落的眼鏡,皺著眉頭:“需要幫忙就一聲。”
blas擰起眉頭:“哈?”
他的表情和發色一樣張揚:“你也太瞧我了吧?!我這不是端過來了嗎?”
衛月初笑眯眯地攪拌著自己的那杯咖啡:“確實……”
她現在已經找到了成功使喚blas的方法,隻要挑戰一下他的好勝心,幾乎能夠讓笨蛋做所有的雜活。
至於另外一位嘛……
衛月初抬眸看向陳清野。
陳清野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兩張紙巾,一張遞給blas,然後用另外一張仔仔細細地將桌上濺出來的咖啡漬擦拭幹淨,這才重新坐下。
——就是個潔癖加老媽子。
衛月初收回視線,再次啜了一口咖啡。
雖她對自己的這兩個同事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但是在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像是一開始那樣尷尬了。
這次,在一整的工作結束之後,她心血來潮地提議一起去坐坐。
其他兩人似乎接下來也並沒有什麼事,所以也都同意了。
本來準備去酒吧來著,但是blas和衛月初在現實世界的身體年齡都沒有滿,所以隻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來咖啡廳了。
——大晚上喝咖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衛月初無聲地歎了口氣。
“f市這邊,應該沒有我們什麼事了吧?”她率先打破了寂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