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邏輯的話……
葉迦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他微微眯起雙眼,暗紅色的眼底神色晦暗莫名。
既然開門之人的直係血脈是自己的話,那麼造門之人的直係血脈隻能會是——
……
“……嵇玄。”
“嵇玄!”
中年男子低沉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大門被推開一角,縫隙中,暗黃色的燈光照射進來,落在少年蒼白的臉上,照亮了他暗沉沉的眼眸。
少年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被藏於長長的眼睫之下,在黑暗中反射著琉璃般的微光,他的聲音稚嫩而幹淨:“父親。”
“今的功課做的如何了?”
“完成了。”少年平靜地回答。
“都吃掉了嗎?”
“吃掉了。”
“很好。”站在門口的男人滿意地笑了笑,轉過身,向著背後招了招手。
一份食物被推了進來。
有著漆黑雙眸的少年垂下頭:“謝謝父親。”
大門再次關上,房間內重新變得一片漆黑。
少年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門口,蹲下身,將托盤端起。
他赤著雙腳,腳麵被粘稠的鮮血染紅,隨著他的步伐發出粘膩的聲響。
斷肢和碎肉散落在漆黑潮濕的地麵之上,那些肢體青白扭曲,似乎在以一中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漆黑的灰塵,消散在空氣當中。
空氣中充滿了惡臭和血腥的氣味。
少年蒼白的臉頰上被濺著幾滴暗紅色的鮮血,順著他的側臉緩緩地向下滑落,在黑暗中猶如數道深深的傷口。
他在惡鬼的斷肢之中席地而坐,麵不改色地開始進食。
·
blas在亂糟糟的資料之中席地而坐,眉頭緊鎖,麵色似乎有些糾結。
他的手中拿著手機,低著頭,一邊翻一邊道:
“我查了一下,這個投資超自然管理局的嵇家,似乎在四五十年前勢力很大的樣子。”
“怎麼?”陳清野湊了過去,一目十行地掠過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blas撓撓頭:“唔,反正,好像還挺有錢的。”
他的指尖向下滑著,屏幕上的黑字飛快地掠過,上麵全都是這個家族曾經涉獵過的領域,看上去頗有建樹。
“好像祖上在市能追溯到很久之前,”blas感慨道:“ldney啊……”
陳清野點點頭:“確實……”
他微微皺起眉頭:“不過,現在我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家族,他們後來呢?衰敗了嗎?”
“啊……”blas愣了一下,往下滑的手停了下來:“你看這裏。”
一場山火摧毀了市郊區的嵇家主宅,好像活下來的人都沒有幾個。
blas搖搖頭,嘖嘖感慨道:“太可惜了,你他們家那麼多錢後來去哪了啊?”
“信托基金吧,大概。”陳清野對這方麵也不太清楚,於是隨便猜了個答案,搪塞了過去:“然後呢?還有什麼嗎?”
“啊……”blas把頁麵拉到了底:“沒有了誒。”
陳清野:“裏麵有沒有照片什麼的?”
blas:“沒有。”
陳清野的眉頭皺的更緊:“看看管理局的檔案中有沒有什麼相關資料吧。”
兩個人仔仔細細地將所有管理局剛剛創立時的資料全部翻閱了一遍,但是除了那個寫著投資資金來源的文件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份提及過這個家族。
blas這可犯愁了:“怎麼辦?”
陳清野沉吟半晌,站起身來:“不定,我們可以問問知情人。”
“欸欸欸……!”blas急急忙忙地拽住他的袖子,但是在拽住的時候突然響起對方袖子中藏著的那麼多蟲子,又急急忙忙地放了手:“可,可是,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低調行事?”
“ae曾經信任過他,我們應該也可以。”陳清野扭頭看向blas:“或者,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blas:“……好吧。”
他萎靡不振地歎了口氣,撓了撓自己滿是火紅色亂發的後腦勺,站起身來。
總感覺……在保守秘密上,實在不是他的強項呢。
·
“……嵇家?”劉兆承一愣:“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隻是在整理資料的時候,發現有一些不太熟悉的詞彙而已。”陳清野麵不改色地回答道:“因為曾經葉迦向您請教過關於管理局重組之前的問題,所以我覺得您應該能解答一些我們的困惑。”
劉兆承挑起一邊眉毛:“整理資料?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整理什麼資料?”
陳清野:“例行……”
blas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唉老頭,你究竟知不知……”
陳清野麵無表情地狠狠敲了下他的頭。
“哎呦。”blas捂住額頭,委委屈屈地不再話了:“你為什麼又打我?”
“因為你欠打。”陳清野平靜地道。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劉兆承,:“我隻是在創建管理局的相關資料上看到了這個名字,感到有些困惑而已。”
“唔。”劉兆承摸了摸自己的禿頭:“我進入管理局也才三十來年,對建立時候的事情其實也不是非常清楚啦……”
blas:“你瞧瞧,我就問這個老頭子沒有用……”
“但是啊,”劉兆承的聲音打斷了blas的瞎嚷嚷:“我也算是在市土生土長的人了,還是知道一些這個家族的風言風語的……”
陳清野精神一振:“比如什麼?”
“首先,他家真的很有錢。”劉兆承眯起雙眼,仿佛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一般。
“這個我們早就知道啦老頭兒。”blas沒有禮貌地翻了個白眼:“沒錢怎麼可能給超自然管理局投資呢?”
劉兆承瞪了他一眼:“你究竟聽不聽?”
陳清野扭過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袖子中,通體漆黑的阿長探出頭來,威脅性地向他揮了揮螯足。
blas:“……”
嚶。
陳清野:“您繼續。”
劉兆承緩緩地深吸一口氣,道:“還有啊……他們家都是瘋子。”
“什麼?”
麵前的兩人都是一驚。
“瘋子?”陳清野皺起眉頭,追問道:“什麼意思?”
劉兆承:“字麵上的意思。”
他拉開一張落滿灰塵的椅子,坐了下來:“他家裏,十個人裏能有八個在精神病院裏待過。”
“起來……”劉兆承想了想,道:“當時還有個傳聞,其實也挺無稽之談的,好像,他家之所以能夠代代積累下那麼多的財富,其實都是因為在私底下和鬼神之間有著什麼勾當,所以家裏才會出那麼多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