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審訊室的路上，薛亮反複把兩張照片看了十幾遍，這兩個人，的的確確不像是同一個人。
可是，高凡隻有一個，如果吳建國能夠辨認出這個高凡，那麼就沒錯了。
但，最讓人困擾的是，高凡和杜軍到底什麼關係？
周宏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賣個關子，他說他看出一些門道了，或許，他已經有了下一步的想法，但是行動之前，周宏必須要去找吳建國確定一些事情。
也許，這十年前的無頭案，就能在吳建國這裏找到突破口，打破僵局。
可薛亮心裏惦記著美柚，更擔心Ｄ市的情況，尤其是諸葛婷那一番決絕的話，甚至話語間透露著某種信息，她，已經沒有辦法活著回來了，這怎麼能不讓薛亮擔憂，這種時候，薛亮心裏就好像長草了一般，再也不淡定了。
等一會抽出時間，必須和周宏攤牌，薛亮心裏打定主意。
胖子打從接到朱雄的電話以後，就把吳建國帶去了審訊室，此刻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倒也相安無事。
吳建國相比之前平靜了很多，見到周宏和薛亮進來，也不過隨意性的苦笑一聲，表明自己很無奈，也很害怕，之後，吳建國再沒有吭過半聲。
朱雄他們依舊去了旁邊的觀察室，隻是這時候，朱雄的臉上也難以再見到輕鬆的神態，看來，正如周宏說的，不僅僅他看出了門道，朱雄也一樣，隻是薛亮仍舊蒙在鼓裏，不明白，周宏他們究竟看出了什麼。
一聲幹咳，打破了平靜。
周宏給薛亮遞個顏色，示意他把手裏的照片拿給吳建國。
胖子在這之前已經把照片拿過去看了幾眼，除了認出高凡以外，根本看不出任何門道，倒也並沒有把這個照片當回事。
薛亮點點頭，心裏卻暗罵胖子沒眼力見，自己好歹也是他上級，自己還受了傷，雖然好些了，不過傷口還是很痛的，這坑貨就不能主動把照片拿過去，替自己走一趟嗎？
雖然心裏這麼想，但薛亮很快走到了吳建國麵前，把兩張照片遞給吳建國，淡淡道：“吳叔，你仔細看看，這兩張照片，是不是你見過的高凡？”
聽到高凡這個名字，吳建國本能的抖了一下，大概他心裏仍舊很忌諱高凡這個名字吧。
吳建國接過照片的手有些輕微發抖，當他看到高凡如今的照片時，他的眼中出現了驚恐。
可當他看到十年前的高凡時，卻又出現了一些迷茫。
這兩張照片都沒有穿警服，雖然這並不是重點，但很顯然，吳建國並不認識十年前的高凡。
這就奇怪了，雖然吳建國並沒有明說，可從他的神情上並不難看出，隻要有刑警經驗的，都能看得出來。
周宏緊繃的臉忽然放鬆了。
薛亮卻滿臉的懵逼。
胖子咂咂嘴，似乎想說什麼，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憋回去了。
審訊室裏很靜，雖然隔著一塊單麵玻璃，但是薛亮也能夠想象得到玻璃後麵朱雄他們一個個詫異的目光和表情。
終於，周宏開口了：“說說吧，這兩張哪一個是高凡。”
“這，這張。”吳建國小心翼翼的把如今的高凡照片拿了出來。
但和快，吳建國又詫異著‘咦’了一聲，說了聲奇怪：“可是這個和高凡長得也很像，就好像兄弟一般，不知道這個是？”
“嗬嗬，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其實這張照片是高凡十年前的模樣。”周宏冷笑。
吳建國突然猛地拍打桌子：“啪”一聲，驚得胖子一下子站了起來：“哇靠，什麼情況，你小子給我老實點。”
薛亮也嚇了一跳，因為薛亮心裏閃過了一道靈光，貌似，薛亮明白周宏為什麼如此篤定，並且說他找到線索了，可這個想法剛一閃過，就被吳建國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
薛亮瞥了眼吳建國，如果換做以前，薛亮也是要發火的，可此時，薛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同情和憐憫他了。
周宏突然一瞪眼，其實這一下拍桌子並沒有驚到周宏，他一直警惕的觀察著吳建國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次表情的變化，看到他拍桌子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但是眼下，不能給吳建國好臉色，必須趁熱打鐵，撬出他口中的話：“說，你為什麼那麼激動。”
“十年前，我可是每天都和高凡混在一起的，我還明顯記得，他身上有很多紋身，尤其是手腕上有一個骷髏，這都是賴不掉的。”吳建國一邊說，一邊把照片往前推了推：“你看看這個，雖然和高凡長得有點像，可是你們瞧瞧，他手腕上根本沒有紋身，還有這張，這才是真的高凡，盡管他手腕被袖口遮住了，可是你們瞧瞧，還有一些紋身的圖案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