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一直想要查清楚十年前的無頭案,這一點杜軍很清楚,因為這十年裏,他是特案總局的副局長,是周宏的上司,所以他很清楚,也正因這樣,他來了,來了卻周宏心中的結。
可這話要說了卻杜軍的一個心結,那就是當年知道詳情,並且從他手裏漏掉的人,除了周宏,就剩下另一個已經離開公安戰線的警員,那個人,杜軍懶著搭理他,用杜軍的話說,那個人沒骨氣,也不執著,那種人,不值得杜軍把他掛念在心上。
既然今天,兩個人把話說開了,並且和和氣氣的吃了頓午飯,周宏也心滿意足了,杜軍同樣,他要會D市了。
在周宏錄製視頻的時候,杜軍已經走了。
周宏說出這些的時候,沒有半點遺憾的神態,仿佛真的很輕鬆的模樣,如果不是薛亮一直盯著視頻看,一直觀察視頻裏有沒有反常的地方,薛亮真的會覺得,周宏一定被他們下了什麼蠱,才會在這裏胡言亂語。
一瓶拉菲在錄製視頻的談話中被周宏喝光了,這時候,周宏已經微醺,他拿著空瓶子在酒杯上空了空,實在空不出酒以後,周宏略單尷尬的笑了笑,深吸口氣:“薛亮,我知道,你們一定在糾結,是誰殺害了我,其實說心裏話,這麼多年,支撐我的信念隻有一個,十年前的無頭案,我一定要查清楚,如今,這案子雖然沒有告破,罪犯沒有繩之以法,但是知道真相的我,已經解脫了,我真的很累,累到我每天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這種感覺,如同活死人一般,我真的受夠了。”
“原諒我,原諒我當了逃兵,原諒我做出的選擇,用我的命,了解杜軍的心結,也同樣了結了我的心結,讓我得到解脫,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包括王胖子,包括馬三海,你們三個,一定要好好努力,抱成團,抓捕他們的任務,就留給你們了,我相信杜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更了解,他一個人很難回到煉血堂去,隻有依靠莫家拜迪,所以,剛剛他離開以後,必然回了D市,盡管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離開的D市,並且又重新回到了D市,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抓到他的。”
“另外,薛亮,我之所以一直沒有讓你去D市,還有一個原因,D市內已經不是當年的D市了,我們的人,多數已經中蠱,死去,雖然他們是烈士,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的烈士繼續增長,技術科死傷很大,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諸葛婷她們被困在D市,如今生死未卜,指揮車已經被蠱毒入侵,他們轉移了陣地,隻是,我並不知道他們具體下落,更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我是一個逃兵,我放棄了……”
“杜軍已上司的身份控製了D市內部的詭案人員,我們因為指揮車的淪陷,短時間內沒辦法和所有人取得聯係,盡管已經通知外圍警力杜軍的身份以及高凡副局長的真實意圖,可是D市內部,我們沒辦法掌控局勢,莫家拜迪和杜軍的真實意圖,必然是霜嵊水晶,為了霜嵊水晶,他們必然鋌而走險,也會危及在D市內一線警力的安全,一旦他們得手,你很清楚,憑杜軍的本事,他們可以輕輕鬆鬆逃離那裏,不再回來,機會隻有一次,我希望你可以帶著大家走出困境,把我沒能做到的事情做完。”
“原諒我,原諒你曾經的領導吧,在錄製這個視頻的時候,我畢竟還沒有做逃兵,在我死之前,我仍舊還是特案處的處長,我向你們下達最後的命令,把視頻交給朱雄,即刻帶隊,前往D市,阻止他們,把技術科還活著的人,給我平安帶回來!”
“時間已經很久了,我真不知道還要叮囑你什麼,如果這麼叮囑下去,我怕我會沒勇氣去死,沒勇氣做這個逃兵了,杜軍給了我一個蠱毒蟲卵,他告訴我,不需要痛苦,不需要遭罪,隻要服下,我的屍體甚至可以保持三年,五年,哪怕你們不能及時發現我,不能及時發現我留給你們的那個筆記本和線索,我依舊會安靜的躺在那裏,我相信,我會吃下這顆蟲卵,可那個筆記本,相比我留給你的這段視頻,怕已經沒多大作用了吧?”
“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唯一的要求,不要再把無辜的人卷進來,楊彬是咱們特暗處特聘的人,但是,她不屬於一線人員,當初讓吳建國接受治療,讓楊彬和你一起去安全屋,就是考慮她的安全,如今也一樣,我辦公室裏有一份解聘文書,讓她永遠離開特案處,永遠不要再來幹預案情,這或許,會是她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