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你可知道,是誰去了遼陽嗎?”翊宇興高采烈的來到了幽竹軒,並徑直走到了我的內殿,找到了正在縫製衣物的我。見他如此興奮的走了進來,我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站起來,走上前之後說道:“皇上如此高興,必然是已經解決了遼陽那麵的事情。我猜,必定是九王爺去了……”
“哈哈,你還真是厲害,不過,你是如何想到的?”
“這有何難啊,派去的人既要身份貴重,又要是得皇上信任,滿朝文武,除了九王爺之外,還能有誰呀。不過是看九王爺是否願意罷了……不過看皇上的意思,九王爺是答應了。”
“正是正是,不隻是答應了,還是自告奮勇去的!哎……你這是在縫什麼呢?”
“皇上這是給九王爺喝了什麼迷魂湯了。這個……等我做好,翊郎自然就知道了。”
“看來這個,是送給朕的了,也好,朕就不問了,等你告訴朕!峰弟親自過去,看來遼陽的事情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解決了,如今就隻剩下玉門關了。依你看,朕是不是應該讓天翼趕過去。”高興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翊宇口中的話題又開始陷入了沉重。
“唉……翊郎,既然離開了淩雲殿,就不要在想那些朝政大事了吧。我的這個幽竹軒,可不是一個談論朝政的地方。”我攔住了話頭,因為我並不願意介入到玉門關的事情中去。
“你又打算選擇逃避了,你知道朕問你,不是因為逸雲的緣故,朕隻是想……”
“我當然明白,也算不得逃避,隻是不想介入而已。搬回幽竹軒的這些日子,妾身想到了很多之前的事情,難道不是因為我與朝中朝中各家權臣的那千絲萬縷的關係,才會引起那麼多人的反感嗎?鸞鳳殿已經被燒了,這個幽竹軒,我可不希望它再出事了。”我摟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懷裏,心中感覺有些慌亂與迷惘。我的出身,就注定了與我相識的人都是世間俊傑,想要切割清楚,那簡直難如登天。
他緊緊的抱住我,不知該說些什麼,表達信任的話,已經說了百遍,對於我們來說那些話早就沒有了足夠的分量,曆曆在目的往事,大概翊宇動了這忌憚的心思也不在少處。
“我好怕,好怕有一天,翊郎也疑我、棄我……朝中人心難測,事務繁雜,畢竟,常在河邊走,誰能不濕襟。”我輕聲的說著自己心中的膽怯。翊宇聽了,隻顧抱著我,一時間沒有說話,或許他在思考一個兩全的辦法。
世間所有的功高蓋主,哪一個不是君主一步步送到那個高度的,又有多少人翻臉無情,一刻之間,便推翻了曾經一切的恩典。正正是成也君,敗也君。曆史輪回,朝朝如此。
“夢兒,你們的這份擔憂,有存在的必要,但也沒有這個必要,宇軒一朝,絕不會舍恩棄義,枉殺功臣,這與你無關,與世代相傳的五侯無關……”
“時辰不早了,皇上午後該去看望太後,最近日漸和暖,母後的精神好的很呢。”
“是嗎,是該去看看!朕自己去就是,這些日子,一直亂著,你都沒有休息好,趁著今日好好休息一下吧,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對了,鸞鳳殿已經修繕好了,這兩天你還是搬回去住吧。”說完,翊宇離開幽竹軒,徑直朝著寧壽宮去了。
看著翊宇離開,我坐在那裏拿起剛剛縫了一半的衣服,卻沒有了什麼縫製下去的心情,拿著針在那裏發呆,送走了翊宇之後的雲竹走了進來,見我有些無神的呆坐在那裏,輕輕歎了一聲之後說道:“娘娘是和皇上談起功高蓋主的事情了嗎?剛剛看皇上似乎有些不高興,感覺好像是娘娘不信任他一般,還有些委屈的感覺。”
“嗬嗬……他可是皇上,難不成還有誰敢欺負他不成。”
“自然了,翊國的人都想著怎麼巴結他,哪有人敢欺負他。不過也就娘娘一人罷了,皇上的喜怒哀樂與娘娘的喜怒哀樂早就密不可分了。”
“你想說什麼,本宮明白,隻是,那些什麼朝政之事,實在不願多談罷了。皇上英明睿智,有些事情,不過是一問,咱們答不答的也沒什麼用,反倒白白的落人口實,又何必呢。”雲竹聽了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什麼,陪著我繼續我的縫製。
宮城、弈城或是翊國的每一個城池中的人們似乎都有一些焦慮的情緒,甚至於翊國之外的人都有一些人在焦急地踱步著。一個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算頗具風韻的女子,在屋內反複踱步,侍女們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該留該去,手中隻能不停的搓著手中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