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翊宇下旨興建納賢樓,要效仿燕昭王廣納天下賢士之後,逸雲就盯著工部加緊興建著那座居左的納賢樓。在工匠們的努力之下,不過十餘日的光景,納賢樓便已經初具規模。
散朝之後,翊宇先於百官,走到了淩雲殿之前,納賢樓下。站在上麵的逸雲,俯身看到,連忙下樓跑了出來,見到翊宇拱手行禮隨後說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朕來看看,這納賢樓,你建的如何了?”說話間,看到逸雲滿頭大汗的樣子,不覺一笑繼續說道:“這滿頭大汗的,還不趕緊去擦擦,仔細一會兒吹了風!”說著,蘇全已經遞上了一個手帕,逸雲見了,接過手帕胡亂的擦了一番之後說道:“這點汗,沒事的。對了皇上,這個納賢樓就快建好了,皇上打算什麼時候納賢啊?”
站在樓下的翊宇聽到逸雲的話,抬起頭仰望著眼前的納賢樓,沒有繁複的修飾,亦非雕梁畫棟的華麗,空白的牆麵上甚至於連一幅畫作都懶於懸掛,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不加粉飾的白牆最終卻成就了這納賢之名。“皇榜已經發出去了,下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就那個時候吧,蘇全,你吩咐下去,下月初五,就在這納賢樓之中,朕要和這天下的士子見個麵,隻要是有德、有才、有能之人,高官厚祿,朕都舍得給!”蘇全聽了微微拱手,連吩咐了下去。
“對了!”安排好了一件事,翊宇轉身又對逸雲說道:“這納賢樓你建的不錯,朕還有一個龍鳳樓,也要你去督建了。”逸雲聽了瞪大了眼睛問道:“龍鳳樓,是什麼,在哪裏建,建什麼樣子的?”麵對逸雲這一連串的問題,翊宇笑了笑伸出手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在那!至於樣子,你還是去問你的長姐吧!”逸雲聽了似乎明白了一般,輕嗯了一聲,就算是答複。
日複一日,初五很快就到了,翊宇登上納賢樓,站在樓頂,俯瞰整個弈城,街頭巷尾,一如往日。樓下人聲嘈雜,紛紛攘攘的辯論之聲此起彼伏,不絕入耳,宮人們努力的維持著秩序,不過顯然是毫無用處。站在樓上的翊宇低頭望著,心中不由一歎,這可不是他想象中的場景,更不是什麼賢能之士會做出來的事情。“皇上也不必過於失望,這人本來就是高矮胖瘦,各有不同的。”站在一旁的盛天銘見翊宇有些失落,開口說著。皇上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大概他的心裏也明白,真正的世間大才,到底也不是這樣的一座納賢樓就可以招迎過來的。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逸雲,有些反感這樣的景象,文人墨客,縱使是辯論文章見解,也不會把所在之地弄得如同嘈雜的市場一番。想到這裏逸雲真是連慢慢下樓的心情都沒有,順著窗戶便翻身躍下,站到樓旁那些文人墨客的中間,當真是把眾人嚇得不輕。
“你是什麼人,如此不知輕重。皇上愛才,建起納賢樓,你怎可在此如此放肆!”人群中漸漸湧起不滿的情緒,響起的話音也越發的難聽。
“若是這納賢樓隻能招來你們這種人,我還不如一把火燒了的好!”說著喊來不遠處的禁軍後說道:“你們聽著,這納賢樓,是皇上選賢納才的地方,不可喧嘩,若是誰再在這裏吵吵嚷嚷的,就全部都給我扔出去,皇上怪罪下來,我上官逸雲自會負責!”
有了禁軍插手,刀劍一下,這納賢樓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樓門一開,士子們紛紛走了進去。穿著常服的翊宇和盛天銘來往在人們身邊,偶然望見一個人,站在剛剛翊宇站著的窗前,看著這繁華的弈城,微微搖了搖頭,不由感歎道:“若是終日站在這裏治理江山,這翊國,真是前程無望了。”說著又是連著的幾聲歎息。
話語傳到翊宇的耳中,卻是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走上前問道:“公子何處此言,這弈城處處繁華,難道不好嗎?”那人聽了有些不屑的冷冷一笑,隨即反問道:“繁華,公子當真以為這弈城真的如同在這裏看到的一般,繁榮昌盛嗎?”此話一出,翊宇突覺如鯁在喉一般。
“皇上站在這裏,看出去,自然是繁華無比。可實際上呢,街上地痞橫行霸道,官員們沆瀣一氣,百姓,隻怕是苦不堪言啊!”翊宇聽了有些不信,甚至於對於那人的“胡言亂語”感覺到了些許的氣憤,隨即忙說道:“這弈城可是天子腳下,怎麼會像你說的那個樣子!”那人見翊宇滿臉不信的神情,不由揣測著說道:“公子的家應該是住在東城那麵的?”
翊宇聞之一愣,心下猶疑,更加好奇他是如何斷定的,故連忙反問道:“何以見得?”
“東城那麵,居住的都是朝中權貴之臣,國之重臣。那裏是這弈城中少有的淨土啊,官吏不敢為非作歹,街霸更是麵都不敢露的。若是翊國處處如此,那才是國之大幸啊,公子若當真居在那裏,當真是有福的了。”說完徑直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