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濃煙重重,巨大的爆炸聲,到處火光熊熊,與天空燦爛的陽光、遠山皚皚白雪輝映,呈現出一片妖魔的驚豔。
苟延殘喘的南蜀八大城邦王國的最後一個,雙河王國,注定要在這一天,被來自四麵八方的敵人毀滅。
廣場上,龍佑蘇的黃金軟轎落下,他被抬到一頂臨時搭建的帳篷裏,縱然天上陽光燦爛,侍衛也早在他到來之前在帳篷四周點燃柴火,帳篷裏溫暖如春。
龍佑蘇身邊簇擁著匆匆忙忙的各色人等,以及侍候他的大群姬妾。他興致勃勃地看著被滾滾濃煙遮蓋的王城。
“本大君最喜歡的濃烈之黑,有血腥味之黑,居然在這座藏垢納汙的毀滅之城。”龍佑蘇陰陽怪氣地哼哼唧唧,“我還以為貝墩城就是最漂亮的城呢。”
“黑,是五顏六色之首。沒有濃烈的黑,哪有極致的白?沒有極致的白,哪有鮮豔的彩?”侍候在龍佑蘇身邊的一個漂亮姬妾溫柔地回答,“大君,鑲姬現在也最喜歡這濃烈之黑,雖然其中夾著不和諧的人的最醜陋聲音,不一致的人的最肮髒之血,可總是黑。黑就是黑。”
“鑲兒啊,本大君聽說雙河王國長孫公主周嫦娑被歹人要挾,本大君原本要去西塞堡參聖,這恰巧路過是不是不能不全力營救啊?”龍佑蘇伸出纖長的如同女人似的如花蔥指,拈著一張潔白的絹帛捂著鼻子,細聲細氣地問手下:“都打聽好了嗎?是什麼人要挾了嫦娑公主?這碉樓裏還有些什麼人呀?怎麼就要炸了碉樓呢?難道南蜀真的有人想殺我們傾城傾國的嫦娑公主嗎?唉,憐老惜弱、憐香惜玉的美好品質已經從這座腐敗肮髒之城消失。時不我在啊。”
“大君最是善良,心地最仁慈不過。”鑲姬從旁邊姬妾手裏端過一碗藥水,恭敬地遞到龍佑蘇手上:“大君就算體恤百姓,關愛周嫦娑,還是先把這碗藥水喝了。不然天涼地凍,雖有太陽高照,這終究不過是冬季。”
“鑲姬最是嘮叨。”龍佑蘇接過藥水碗卻並不喝,皺眉苦臉,“以後除了夜間在本大君床上呻吟,平時就閉了你的櫻桃小嘴好了。”
“是。鑲姬以後都不說話了。”鑲姬還是照例溫柔地應答,反是伸手將藥碗往龍佑蘇嘴邊輕輕一送,待龍佑蘇喝過藥水,再遞上潔白的揩布。
“大君,”兩名帳下親衛匆匆跑來稟告,“在城外小徑捉住的那個黑衣人,身板子嫩了些,還沒往死裏打呢就招了,說是維安大君的線人。”
“怎麼可能?!”龍佑蘇的蘭花指戳戳姬妾的額頭:“鑲姬,你說這有可能嗎?我王長兄派人在我的封地刺殺周嫦娑公主,那不是平白地想嫁禍給我嗎?吩咐下去,再行審問。不要隨意誣陷我王長兄。”
“不是妾審的,是湖岸衛隊的莫隊長抓了審的。”漂亮的鑲姬柔聲回答,“不過大君你可知道,那莫隊長是國師莫薊野的族人。或許招他來問問,看這雙河王城是否真的有維安大君的線人。之前我聽說在閃電港是有的。但或許雙河王城並沒有。”
“放肆!”龍佑蘇突然大怒,“來人,去給本大君把那個什麼莫隊長抓來,看他說不說實話,如果他竟敢誣陷本大君的王長兄,就給本大君往死裏打!他一定會誣陷我王長兄!對,他長期呆在閃電港,閃電港已經成了我王長兄的地下堡壘,那他......天啦......”
龍佑蘇劇烈地咳嗽起來,侍候他的侍從和姬妾們好一陣忙亂。有的拿嗅鹽,有的拿痰盆,有的端漱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