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他痞痞的樣子很帥氣
“她是個音樂天才……”離慍擎慢慢的說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她彈得一手好琴,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她在音樂上的造詣不僅僅是彈奏,還有……譜曲”
下一秒,絲淵一陣愕然,但是隨即便沒有再說一句話,對於齊彾嫣,她隻是局限於齊家夫婦離世後才接觸的,自不然知道在這之前,齊彾嫣是怎樣一個讓父母引以為傲的女兒。
“一年了……”
“她已經一年沒有在進過這件琴房了,我以為她再不會進一次琴房,以為再也聽不到她用那架世界僅有的一架鋼琴彈奏……”
“沒有什麼事情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絲淵靜靜的聽著,然後看著離慍擎的眼睛說道“以前我們以為除了報仇她不會有更多的情緒,我們以為她對秦翎羽隻不過是利用,可是後來……她為了秦翎羽而接受林妮的挑戰,彈奏了那一首我們以外她再也不回彈奏的‘黑色曼陀羅’,現在,為了秦翎羽,她不是正在創作?”
離慍擎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的聽著琴房裏那不是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琴音,或許,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彾嫣,甚至於,他們對她的了解比秦翎羽還要少。
琴房內的她一臉的專注,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影響到她,腦海裏閃過的是他們的種種,想起初見他時的情形,他叼著一根煙,狂傲不羈,放蕩隨意。
“難道你們保齡球館內就是這樣招待客人嗎?”那時的他連話語都帶著慵懶的氣息。
“你就打算這麼看著你的救命恩人?”他嘴角的邪笑是那麼的清晰。
“請問彾嫣同學,我可不可以和你同桌呢?”詢問能夠與自己同桌時他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事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這也是為什麼自己對他的印象那的深刻。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幫自己穩住了倒下的身形,招來的卻是自己的一陣淡然,那時的他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呢?嘴角微翹,一個個優美的音符在手指下誕生,連那低沉的音符似乎都透著喜悅的氣息,讓門外傾聽的兩人嘴角微翹,仿佛是想到自己以往美好的畫麵般,所有人都勾起一抹淺笑。
“這就是你的計劃?”問著話時的他應該很是惱怒,竟然被自己這麼所利用了。
“做我的女朋友……”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痞痞的樣子很帥氣,讓人忍不住接近,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在他要自己當他的女朋友時,她的心猛烈的顫抖了一下。
後來的他總是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不論自己對他做了什麼,這就是他,固執不放棄的他,讓自己深深愛上的他,輕輕的,她笑了,笑顏如花,讓所有的事物都顯得那樣蒼白。
第一次,有人用那樣特別的方式逼迫自己喝下粥,第一次,有人用那麼炙熱的眼神注視著她,即使她從來沒有回頭,但是卻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目光。
輕輕仰起頭,讓淚水肆意流淌,手指尖劃過每一個音符,讓那跳動的音樂刹那間活躍起來,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訴說她喜悅的心情,那時他給予她的,是無人能夠替代的。
忽然的,音樂一改先前的輕鬆,慢慢的偏向了低沉壓抑的軌道,依舊是先前的節奏,在音符的不斷低沉下越顯哀傷。
為了救自己,為了讓自己安全,他不止一次的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了,每一次帶給自己的都是震驚,是那種喜悅的淚水,每一次的轟動,每一次的靠近,每一次的觸碰,都讓她帶著莫名的恐慌,他的傷,他的血,他的痛,她看在眼裏,放在心裏,卻疼的無法言語,她以為那隻是自己的愧疚,但是現在才發現,其實更多的是心疼,是不忍。
他說她就像是他的罌粟花一樣,美麗的讓他不能夠離開,但是他又何嚐不是讓她無法擺脫,如果說她是他的罌粟花,那麼他便是她的曼陀羅,讓她刻骨銘心的灰色曼陀羅,從一開始,他就是在她觸摸不到的地方,從一個平淡無奇的轉學生,到一個幫派的老大,由局長的兒子再到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hawk,他每一次的出現都帶著耀眼的光環,而這個光環正是自己不敢靠近的原因,是害怕吧,害怕他將自己的心感化,害怕自己再沒有仇恨的心理,害怕自己沉溺在他給的溫柔裏。
畫麵一再變化,從第一次他緩緩倒下的身影,再到他飛奔向她的焦急,然後他將衣衫不整的自己擁入懷中,他落魄離開的背影,他昏倒的身形,最後。
是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講話,那時的她仿佛可以感受的到他那哀傷而濃濃的愛意,也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手指和溫柔的話語,一切都一切,他帶給她的回憶,他帶給她的美好,都伴隨著他的離開而越來的深刻,讓她想忘卻也忘不掉。
翎羽。
如果我說,以後我會珍惜你給我的一切,如果我說以後我再也不將你推開,如果我說我很愛很愛你,你會不會回來,會不會回到我的身邊?
如果我說我們轉換一下角色,換我來付出,你來感受我的愛,你會不會回來。
翎羽。
我會將我們所受的屈辱一一討回來,但是,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將所有的事情都結束,等著我的到來。
一定。
她一遍一遍的彈奏著那已經爛熟於心的樂曲,不知道已經彈了多久,更加不知道已經是什麼時候,隻知道這是他想要聽的曲子,隻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心願,所以,她要一直彈下去,讓他一直聆聽著,讓他聽清楚。
翎羽,你聽到了嗎?
這是我為你譜寫的曲子,是隻屬於我們的曲子,是隻為你一人彈奏的曲子,是我們的‘灰色曼陀羅’,你……聽到了嗎?
這一次,她沒有暈倒在鋼琴上,但是卻是用她修長的手指彈奏了一遍又一遍的曲子,直到。
她的手指尖一個個破裂,然後為白色的琴鍵上染上一陣絢爛的紅。
直到。
她的手指沒有半點直覺,然後隻能夠麻木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終於,她將白色的布重新將鋼琴蓋上,掩蓋住那刺眼的鮮紅,然後輕輕的抱起骨灰盒,起身。離開。
“彾嫣,你沒事吧……”
門一打開,迎麵而來的便是絲淵一臉的擔憂,再看看她手裏的藥箱,想必是站了很久,絲淵的手指關節已經開始泛白,她苦笑一下,轉身離開,將手上的骨灰盒放在床頭櫃上,這……應該是離她最近的地方吧。
所有的事情它都是默默的做著,沒有任何的言語,就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以至於,將一直存在的老者忽略至今,直到。
“伯父……”
出了房間後,她那許久不曾發出的聲音響起,輕輕的聲道內還透著淡淡的沙啞聲,想必是哭的太久了,絲淵不發一言的將她按在椅子上,然後小心的為她上藥,十指連心,是個手指頭都破了,血肉模糊,她心疼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她,但願沒有被感染到。
“伯父……你來是……”
藥水的刺激性太強讓她不自覺的皺眉,最終選擇了將注意力引開,而一直看著她的秦駒德隻是將目光聚集在她剛剛抱進去的房門,然後慢慢轉移到她的手指上,要彈多久才能夠將所有的指頭都彈破,手握成一個拳頭,這樣讓人心疼的孩子讓他怎麼忍心去遷怒。
耳邊還回想著剛才聽到的樂曲,那樣的琴音得有多麼的濃厚的憂傷才能夠彈奏出來的,壓抑的讓人不敢深呼吸。
“我來……看看你”
秦駒德扯出一個牽強的笑,讓齊彾嫣一陣錯愕,然後苦笑著開口。
“伯父,你不會恨我嗎?”
“恨?”他輕輕問著自己“在此之前或許我會,但是現在……”
他又將目光轉向她的手指,原本多麼美的一雙手卻硬生生的。
“我想,我沒有任何的資格來恨了……”
他笑著看著她,翎羽是為了她才去淩家的,她的痛苦何嚐比自己輕。
“謝謝……”
她淡淡的說著,然後浮現一抹苦笑,她寧願對麵的老者能夠將所有的怒氣往她身上撒,也不遠承受他的諒解,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就連兒子的骨灰都布能夠擁有,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這是一個多麼心酸的事情啊。
“翎羽的骨灰,我會還給……”她輕輕的開口。
“留在你這裏吧……”
“這樣,您……”
“這是他的願望,作為父親,我應該尊重他的決定……”
“謝謝……”
依舊是簡單的兩個字,但是隻有兩人清楚,她指的是什麼,也隻有兩人清楚,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是什麼。
淩家,所有人的一切我會一一還給你們。
下來的時間,齊彾嫣隻是靜靜的修養這身體,她很清楚,要討回一切必須要有一個健康的體格,於是她很聽話的按照醫生和絲淵的吩咐,每天吃大量的補藥,然後做適當的運動,沒有一丁點的怨言,但是隻是離慍擎一夥人知道這些隻是做給那些在暗處監視她們的人看的,白天她們除了運動外,沒有任何的活動,但是到了晚上。
“離大哥,我要的資料你準備好了嗎?”
“嗯,這些是靈隕幫的資料,這是顧清靈的資料,我都看過了,根據資料顯示,她是一個孤兒,從來便是在棍棒下過活,雖然是一個女子,但是她的陰狠卻絲毫不比男子遜色,而且她還有一個奇特的地方,她很討厭男子,也因此她的手下都是女子,隻是……”離慍擎沒有說下去,眉頭微皺。
“怎麼了?”
“西郊那次,她的人拖住了那些人的後援,表麵上看她似乎是幫了我們一把,但是那之後卻沒有任何的交集……”
說完離慍擎便看向她,下一秒,他猛地停住了,很是懊惱的神情浮現,明明知道那是她不能夠提起的事情卻。
“雖然她阻擋了一些人,但是依舊是晚了一步不是嗎?”
齊彾嫣沒有去在意離慍擎的臉色,隻是淡淡的說道,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被。
那麼,翎羽應該不會那麼衝動的跑去淩家,最後也不會。
“彾嫣……”
離慍擎輕輕叫到,一臉的擔憂,看著齊彾嫣的眼裏也充滿了愧疚。
“好了,我們繼續,剛才說道……”
下一秒,書房內討論聲再次響起,兩人斷斷續續的說道,門外的絲淵隻是靜靜的看著,再看看時間,該是時候給他們做夜宵了,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這樣不是很挺好的嗎?隻要一直在他的身邊就可以了。
第二天。
“離大哥,我們出去轉轉吧……”
“不行!”
“我已經好的差不多的了……”
“不行!”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就是不行!”
“離大哥,你不要這樣,我隻是想要去看看秦伯父,我不放心他……”
“你照顧好你自己,他的事情還輪不到我們來管”
離慍擎的口氣很是不好,聽的她眉頭微皺“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秦伯父怎麼說也……”
“也什麼,反正你不能夠出去!”
“你!”
她一時氣結,劃著輪椅便離開了,留下離慍擎一個人待在院子裏,而留下來的他亦是一臉的怒氣,轉身離開。
殊不知,一個一直隱藏的身影偷偷離開,跟上了離慍擎。
“彾嫣,準備好了嗎?”
“嗯,可以了……”
此時的齊彾嫣穿著絲淵的衣服,而絲淵則是穿著她的衣服坐在輪椅上,隨即。
“彾嫣,你別氣了,慍擎隻是一時的生氣,你看他不是去找秦伯父了嗎?”
回應她的是寂靜的空氣。
“誒,你們真是……讓我怎麼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買點東西,等下秦伯父就會來……”
‘絲淵’慢悠悠的關上了門,然後輕輕上了鎖,拿起菜籃便離開了,籃子不偏不倚幹好擋住了她的臉也擋住了暗處監視的目光,對於這一現象似乎是在平常不過了,因為這幾天這種籌碼幾乎是一天上演一次,所以她可以很放心從大門走出,越是坦蕩就越不會被懷疑,但是事情總是會有以外。
一個身影快速的晃動了一下,消失在齊家別墅外,沒有去跟這那個絲淵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蘇家。
“老爺,她已經開始行動了……”
“嗯……”老者仿佛早就已經知道似的,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我們是都不用做,隻要瞪著看戲,必要的時候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是……”
淩家。
“老爺,我們的人報道,這齊彾嫣自從秦翎羽去世後,脾氣似乎變得暴躁了許多,這幾天內部也有些矛盾……”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淩薺的語氣雖然是那般淡然,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個消息會讓他陷入多麼深的自責之中,內部也已經開始不團結了嗎?他的彾嫣,他要怎麼才能夠彌補呢。
不遠處的淩崎魄看到父親一臉的落魄,手指不自覺的捏緊了,他知道,父親在自責,父親在想著要怎麼彌補他的那個妹妹,但是。
傷害已經造成了,現在他們能夠做的就是息事寧人,不再去幹擾她的生活,這也是淩家人至今為止還沒有告訴齊彾嫣真相的原因,若是現在告訴她,她一直認定的仇人,她一直拚盡全力要報複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親人,這對她來說恐怕會是更加嚴重的打擊吧。
抬頭望望天,萬裏無雲,深呼吸一口,如果時間能夠倒退就好了,如果可以,他絕不會。
嗬。
現在說這個似乎有點晚了,如果當初自己能夠聽爸的話,如果當初自己能夠理智一點,如果當初自己能夠將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的話,便不會對她作出這些事情,也不會。
誒,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晚了。
他輕輕的笑著,讓一旁的淩玉琪很是困惑,自從那次在淩家外那一戰,爸爸和哥哥似乎都沒有了任何的動作,讓她一度以為哥哥已經解氣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
她疑惑的看了看陷入沉思的父親和兄長,為什麼他們的神情會那麼的凝重,為什麼他們從那天到現在再也沒有笑過,為什麼他們總是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
她很好奇,也曾經旁敲側擊過,但是迎來的是父親的歎息和哥哥一臉懊悔的神情,於是她便不問,隻是靜靜的關注這他們,知道他們說出從此不再和齊家有牽連這句話之後她才開始懷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跟齊家不再有牽連?怎麼可能,他們的氣消了,但是自己所受的苦卻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消散的,所以她自己秘密行動,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為她不能夠讓她去見蘇瑉,也不能夠讓她跟著秦翎羽一起離開,她要她在這個世上在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世事總是這般,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讓該知道的人蒙在鼓裏,若是淩薺知道此時的齊彾嫣在幹什麼的話,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告訴她真相,但是。
“麻煩跟你們小姐說一聲,就說齊彾嫣來訪……”
此時的齊彾嫣正站在離慍擎給她的地址—一座高大的別墅麵前,微微一笑,但是語氣卻不帶一分感情,讓開門的保姆一愣,隨即笑著說道。
“請等一下……”
雖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什麼善主,但是一直跟在小姐身邊的她還是知道這種事情要想小姐稟告的,於是快步的走向書房。
“小姐……”
她輕輕的叫著,但是回應她的隻有靜謐的空氣,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自從那個男子去世後小姐就將自己關在書房,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間書房曾是收留了那個人一晚的地方,現在這就是小姐唯一能夠想念他的地方了。
“小姐,有位叫齊彾嫣的小姐說要見您……”
她輕輕的說道,幾分鍾後,發現自家的小姐依然沒有任何的表示,於是抬腳便要離開。
“讓她在大廳等我……”
保姆的動作停下,一臉的難以置信,小姐竟然說要見她,要知道這幾天小姐可是誰都不見,現在。
來不及細想,她拖著蹣跚的身型去開門,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門外的齊彾嫣引進來。
“我們小姐說讓你先去大廳等她”
“我知道了,麻煩了!”齊彾嫣冷若冰霜的麵貌映入眼簾,讓保姆生生的打了個寒蟬,這個人實在是冷的沒有一絲暖氣,她一直以為自家的小姐就是這世上最冷漠的女子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女生竟然。
“慍擎,你回來了……”
絲淵坐在輪椅上笑著說道,迎接她的是一個狂闊的懷抱“委屈你了……”
“沒有啊,隻是坐在輪椅上而已,彾嫣才苦呢”她笑著說道,卻不知,這一句話讓離慍擎心中的愧疚越發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