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基、四阿哥弘曆、四格格、唯式,還有弘曆的伴讀督察員左都禦史之子叔錄等人的臉色逐漸露出不耐煩,可那師傅偏偏沒這個眼力見,眼皮一耷拉,縷著胡子,講個騎馬要領都能出一籮筐“之乎者也”
停,弘曆翻身上馬,弘基、書錄也在馬童的攙扶下上馬。
四格格本是弘基的同胞妹妹,如今被當今皇上的養女,深受寵愛。她是被弘基拉過來了,她的貼身侍女唯式也跟了過來。鑒於這些皇子皇女年級尚幼,師父們也騎馬緊跟在側,生怕出什麼閃失。
弘曆一時興起,提出賽馬,弘基隻好答應。叔錄向來隻喜歡騎馬遛彎看風景看美女,對比賽毫不感興趣。待兩人開賽後,叔錄騎著馬在場子邊上繞無意中,瞥了一眼唯式的方向,四格格在馬上,由人牽著慢慢走著,唯式低著頭看什麼呢?他拍拍馬屁股,走到她跟前。
“唯姐姐,你看什麼呢?”他欠身下馬,才看見她盯著手中的一枚飛鏢。
“格格說想玩這個,我就先預備著,”她微微一笑,她是沁伊的同父異母姐姐,年長她四歲,“公子不去賽馬?”
“我們仨中馬術最差的就是我,我也不好這口。欸?沒聽說格格喜歡飛鏢啊?再說了,女孩子玩這個可不好。”
“也就是一時想起來的,”唯式淺淺一笑。
叔錄點著頭,環視一下周圍,想起來什麼。
“對了,上次聽姐姐說想找一本醫書,叫‘賢者囿於’,這名字真奇怪,我讓家人跟著打聽,還真找著了。”
唯式暗暗驚訝,沒想到當時隨口一說,他還真上心了。
《賢者囿於》這本書,唯式自己都不確定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她隻是在哪本書裏見到過這個名字,想來宮中好多醫書自己看的差不多了,就想找這種偏門的醫書來看。
曆史還分為野史和正史呢,那種被正史放棄的《賢者囿於》到底會記錄一些什麼疑難病症呢?唯式好奇的很。
“讓公子費心了,”唯式嫣然一笑。
“也不怎麼費心,今兒來的匆忙,回頭我給姐姐送來。”
唯式正想說自己去取呢,估計書錄看出了她的心思,就轉了話題。
“這也沒個靶子啊,你們應該去射擊場啊,這空蕩蕩的,往樹上扔也遠著呢,等會兒咱們去——”書錄正說著話,聽見弘曆在叫他,急忙跟唯式打個招呼就跑過去了。
唯式看著手中的鏢,突然右手四指緊合,拇指內扣,整個飛鏢就露出了鏢尖,她順勢劃過地麵,一層青煙順勢而起,麵色溫婉不在,淩厲驟現。
她抬頭,並沒有人注意她,很好。
唯式收好飛鏢,仔細的看著地上半圓弧狀的劃痕,雖是草地,但整道痕跡很細,力度很深,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
四格格正從馬背上下來,唯式小跑過去,聽得到弘曆他倆正打趣弘基。唯式趕過來,把手帕遞給四格格。
“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弘基抱拳拱手連說道。
“哈哈哈,”弘曆大笑,“怎麼著,準備拿什麼輸給我啊?”
弘基故作搖頭歎氣。
一旁的四格格笑道,“四哥放過他啦。”
“那可不行,願賭要服輸,”弘曆上下看著弘基,瞅準他腰上的那塊玉佩,“我就要這個。”
“這個——”弘基麵露難色,“趕明兒我給四哥一個更好的,這個就算了。”
“有故事?”弘曆拉長了音調,一臉壞笑。弘基從來都視錢財為身外之物,這塊玉佩顯然是有什麼來曆。
見他支支吾吾不說話,一旁的四格格性急插了一嘴。
“這是贏的沁丫頭的,四哥你不知道,他倆老是打賭什麼的,但弘基哥哥基本上就是十賭九輸,好不容易贏這回,就把這塊石頭當寶貝了,你看看,這不就是塊石頭嗎!”
唯式順著四格格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塊玉,色澤暗淡,表麵粗糙,堪稱“破”石,她又看向弘基略帶紅暈的臉頰,平靜的心撲通一下沉了。
“我就說什麼寶貝能入得了老四的眼,原來如此,那就再來一局吧。”
唯式看著弘基上馬,那股刀尖上的寒意再次出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