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盞燈光,觥籌交錯,歌舞彈唱,你來我往。弘基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的旁邊似乎跟往年一樣空無一人。
藕佳心裏難過,又喝了些酒,找了個借口出去透透氣。
夜,不甚寂寥,雖歌舞升平,獨暗自神傷,一念之差。酒精催人淚下,她擦掉臉上的淚,涼涼的。
“誰在那裏?”初雨壯著膽子問道,藕佳這才收了神。
“給福晉請安,驚著福晉,還請恕罪。”
藕佳這才看清了來人,一個是十七王爺之子六貝勒的福晉,一個是唯式,六貝勒福晉是皇後的內侄女,烏拉那拉·演音,自幼與和惠公主親密,因此和唯式也情同姐妹。
“給福晉請安,”演音、唯式俯身行禮。
“不敢不敢,這是怎麼說的,”藕佳趕緊攔著了,“怎麼六福晉也出來透透氣?”
“不勝酒量,就出來透透氣,對了這是唯式,大理寺少卿程晃的夫人。他相公和寧郡王關係挺好的,你倆竟然沒見過麵!”演音一向快人快語,沒注意到藕佳變了的臉色,想來也難怪,當初女扮男裝會弘基時見過唯式。
現在這光景難免尷尬,好在唯式並未提起。
三人又說了些閑話,就一起回去了。
唯式本是謹小慎微、異常敏感的人,寧王夫婦落座,唯式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後來藕佳出去,弘基也並未放在心上,依舊如故,更驗證了唯式心中的猜想。
那份獨享的愛讓唯式心中的嫉妒無限蔓延。
她曾想過、也就在剛才還在想弘基旁邊的那個位置原本是屬於她的,現在她隻能把一腔怨恨放在妹妹身上,隻要她過的不好,那麼她才會過得好。
見藕佳出去,唯式也找了理由出來,正猶豫怎樣才能接近她時,演音格格也出來了。演音同和惠一樣,也是個活潑慣了的,這久未見麵,自然想找個空檔好好聊聊,這下便跟出來了。
唯式心中暗喜,演音和藕佳也是見過的,這下可幫了大忙了,這樣想著便引著演音往藕佳的方向去了。
宴會結束後,唯式、藕佳、演音三人在宮門口絮叨了一番,才上了各自的車架,眼看著他們兩對夫妻恩愛纏綿,藕佳強顏歡笑與他們告別。
等他們回府時已過了子時,弘基下了車就急忙往東院去了,甚至沒跟藕佳道個別。看著他消失的身影,藕佳立在那裏,冰冷的心動也動不了。
“王爺回來了,”穗香悄聲道,“夫人裏麵歇著呢。”
弘基輕聲過去,俯身吻了吻她的臉頰,沁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回來了?”說著坐了起來,“那都涼了。”
沁伊指了指外麵的一桌飯菜。
“你吃了嗎?”
“我不餓,我困。”
弘基笑了,扶她躺下,自己也更衣上床睡了。
他做夢了,夢中竟然出現了那個人……
燭火柔和,滿屋喜色,藕佳含羞坐在床邊,雙眼垂視地麵,弘基走過去,接過丫頭端上的酒杯,和她對飲。
良辰美酒、佳人與共,他看著她,眼睛裏盡是愛意,褪去她的喜服,一點點撫過她的肌膚,愛欲的呻吟讓他有些迷失。
恍然間到了賽馬場、到了書房,沁伊猶如天降,他大驚失色,她幽怨的看著他們,轉身跑了,她跑得很急,弘基追出去,不知怎麼的,麵前一道懸崖,沁伊沒有絲毫猶豫,回頭看了他一眼,縱身跳了下去。
弘基驚醒,看著身旁熟睡的沁伊,慶幸那隻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