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離開後不久,螢衣就來了。
說起來路遙跟螢衣之間也是一段很奇妙的緣分。
她是路遙第一次逛花樓的時候結識的,而那天,也正好是螢衣到翠香樓的第一天。
那時螢衣一襲白色素裙在台上撫琴,路遙一眼見著,還以為自已是誤入了什麼仙境,遇到了哪路仙子,真真可以說是‘一眼傾心’,後來仙子遭登徒子出言羞辱,路遙又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兩人這才相識。
起先的時候螢衣還不知道路遙是女扮男裝,隻驚訝於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麼清秀俊美,不染塵世,卻又狡黠如兔的男子,但後來越是跟路遙接觸,熟識,就越發現這個人‘表裏不一’得太厲害了,尤其是在知道路遙其實是女身的時候,更是一度對自已的眼睛產生了懷疑。
“嘖嘖,美人就是美人,不管是一日未見,還是一年未見,都依舊美如初見,仍舊讓人一眼驚豔,怦然心動。”一眼見著螢衣,路遙便是連連稱讚。
那眼睛更是都仿佛恨不得粘在螢衣身上,一副如癡如醉,神魂顛倒的樣子,輕而易舉便逗得因氣質清冷,孤傲不喜言笑而被人稱‘雪蓮仙子’的螢衣,打破了臉上淡漠冷然的表情。
“嘖嘖,妖孽就是妖孽,不管是一日未見,還是一年未見,都依舊‘表裏不一’,‘雌雄莫辯’,仍舊是巧舌如簧,沒個正形。”螢衣學著路遙的語氣,走得近了,纖纖玉指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雖是半嗔半怪的,可是那眉眼唇角,卻都是染著笑意,得虧了路遙他們是要了間雅間,不然若是有仰慕者在這裏,怕是要驚掉一地下巴。
“哎呀。”路遙不避不讓,裝模作樣的‘哎呀’了一聲,身子往後仰了仰,抬手順勢便抓住了螢衣點在她額頭上的手指。
“瞧瞧這玉手,纖長白嫩的,就跟那蔥白似的,看著就讓人想咬一口。”臉上沒個正形,路遙那抓著人手的手更是沒個正形,一下一下的摸著吃著豆腐。
她家螢衣這手生得是真的好看啊,又長又直,又白又嫩,雖然纖細吧,但並不全是骨頭,反而是有點點肉肉的,摸著手感非常好,若是戴戒指,一定非常好看,可惜她就沒有這樣的手,不然像這樣,單憑一雙手就能夠吸引多少漂亮的小姐姐啊。
路遙在心裏感歎著,坐在她旁邊的路子豪臉上的嫌棄連剛上上來的麻辣雞丁都快壓不下了。
雖然他一直沒覺著他家小姑姑堂堂一介女子穿男裝有什麼不對,反而欣賞她的隨性和勇於挑戰世人目光的膽量,可是這樣的欣賞隻要每次一到花樓或者是遇到什麼長得好看的人就會碎落一地。
因為他實在是無法直視一個穿著男裝的女子對同樣身為女子的人犯花癡!!
犯花癡就算了,還恨不能上下其手!!
不對,是已經上下其手!!
她身為一個女子,難道都不覺得難為情嗎?
難道都不覺得太猥瑣了嗎?!
最過分的是她一邊吃著她們豆腐一邊還能夠把她們哄得心花怒放!
摔!!
金宸打從一屁股坐下之後,便一直盯著路遙和徐予安,單手撐著臉,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左邊看到右邊,右邊看到左邊,他自已也琢磨不清他自已到底在看什麼,可下意識裏又總覺得這樣能看出點什麼來,把他腦子裏那一團團成了一團的線給解開。
他剛換到左邊盯著路遙看,眼跟著路遙的眼從螢衣臉上又落到了螢衣手上,正隨著她握著螢衣的手一塊轉啊轉呢,忽然覺得一股寒氣一下子竄了過來,繞著他的脖子相擦而過,渾身一驚,那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一轉過頭,金宸嚇得差點直接遁地。
原本正安安靜靜的飲著特意為他準備的白開水的徐予安,不知什麼時候那張臉已經沉得能滴出水來,那不停的往他這邊進攻的森寒之氣,可不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嗎!
螢衣被路遙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樣逗得笑出了聲。
自打她知道路遙是女兒身之後就時常在想,如若她是個男的,真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桃花債,也不知道會被多少女兒家的家人們追著打斷多少次腿。
長了一張勾人魂魄的臉,還生了一張浸了蜜的嘴,換別人做出來便下流又猥瑣的動作,換了她便讓人芳心難穩,惹人心猿意馬,可又偏生的,這人還生了一顆總不安份的心。
得虧了這樣的人是個女兒家啊。
“得了你。”螢衣抽回手,嗔了路遙一眼:“你也不怕辣著。”
路遙眨眨眼,笑眯眯的:“我好辣口的呀。”
螢衣:“……”
“咳咳咳咳……”路遙正竭力的在那裏向螢衣拋著媚眼,要拉著她跟自已坐一塊,突然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