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眼裏亦隻有她(1 / 2)

“她可有再來?”徐予安抿了口茶,在放下茶杯的時候,終是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

不用指明道姓,單就是在這個時候還能讓他家少爺掛念著的,阿智連頭發絲都不用撥一根去想,就知道是誰。

“未曾。”眼見著自家少爺那眼中的光隨著自已這話出口後便又黯淡了幾分,路遙前一陣才因為哄著徐予安吃了些東西在阿智這裏賺取的些好感,瞬間又回到了原地,甚至是還有往負了的方向走。

知道徐予安雖然不說,剛剛在氣頭上也是強硬的不讓路遙進門,但實際上心裏一直都在期盼著,又忍不住說了一句:“門房跟她說了,讓她可過一兩個時辰再來,不過我瞧著她回了府後,沒過一會就跑出門去了,想來是出去玩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了,少爺你不妨歇息一下,等晚些時候她可能就過來了。”

徐予安卻冷了臉:“去把那兩根繩子砍了。”心裏的那團火燒得他胸口直疼,無處可泄,他隻能夠拚了命的找些能夠發泄的出口。

盡管那個出口,看起來無關緊要,甚至是或許她已經不在乎他了,不在乎他是不是在生氣,又或者,因為他的這一次將她拒之門外,她比他更氣,已經懶得來討好他了。

銀耳蓮子羹還是溫熱的,正正好喝的溫度,銀耳已經燉出了膠,軟糯可口,雪白的蓮子也煮得粉爛,若是她在,瞧見了必然歡喜雀躍,可徐予安看著,卻越發的覺得沒胃口,隻讓阿智撤了下去熱著,等他什麼時候有了胃口再吃。

阿智一走,徐予安好不容易才克製著自已冷靜了幾分的腦子,又開始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了起來。

他是知道她對王子都的心意的,也是親眼瞧見過那時候王子都要另娶舒敏時,一向開朗,好似天塌下來都能夠安心的任由著高個子去頂,半點都不會影響到她吃喝玩樂的人,是如何沉默著在翠香樓,一壇一壇的喝著酒,如何食髓無味,入夜難眠的。

他本以為她悶聲不響離開一年歸來,縱然是沒有徹底從胸口剜去王子都這塊毒瘤,但好歹也已經掀過去了那篇。

畢竟聰明如她,一不留神讓自已痛過了,又怎會舍得讓自已一再痛下去?

更何況,還有他在。

縱然是她自已舍得,他又如何舍得?他可以步步為營,慢慢攻心。

畢竟他在她心裏雖及不上王子都,但他與旁人總歸是不同的不是嗎?

她從小被家裏人捧在手心疼著慣著長大,雖是沒有仗勢欺人的惡習,也不會因著嬌生慣養而格外的自持高人一等,卻有些隨心所欲慣了,也會在習慣上,常都是被人照料著的那方,但卻隻要有他在,凡事也會顧慮著他一二,也會擔憂他有所不適,細心的照料著他,這是其他人都無法從她那裏得到的不是嗎?

所以縱然是她心裏還有王子都,但隻要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代替他,哪怕時間久了一點,也都是還可以完全代替掉的,畢竟她那個時候自已也說了啊,好事多磨,得慢慢來。

他滿是自信,卻在今日再次見到王子都後,都成了他自負的笑話。

他害怕她會轉身就跟他走,所以聲言厲色的不惜去剜她的心窩,去揭她的傷疤,警告她,提醒她,王子都和他的妻子之間如何恩愛,王子都是如何將她棄若敝屣……

可結果,她依舊不過是稍稍猶豫,便棄了他,走向了他。

阿智說門房告知了她可過一兩個時辰再來,但她回府沒多久後就跑出了府。

是不是又是去見王子都的?

若是滿心歡喜,滿臉雀躍,迫不及待的奔跑著去的話,那必定就是去見王子都的吧?

他跟她說了些什麼?可是又拿那些哄鬼的謊話騙了她?

她當真分辯不出來嗎?還是明明已經分辯出來了,卻因為無法忘了他,卻因為心中有他,而舍下了自已的驕傲,自欺欺人,隻因為這樣她就能夠離得他更近一點,她就能夠多看他一眼?

心口的那團火像是在傾刻間化作了利刃,正對著他的胸腔,狠狠的插進去,張牙舞爪的倒刺惡狠狠的咬著他的內,像是要將其撕下來,將其掏空一般,那種鑽心入骨的痛,簡直都快要讓他無法呼吸,隻能夠彎曲著身子,用手死死的壓著,拚了命的吸取著空氣。

這樣,才能夠稍微緩解一下他胸口的痛,才能夠克製住他那雙,恨不得把那塊發惡發爛的地方剖開來,剜出去的手。

吱……

胸口生痛的那塊地方,仿佛被人強行塞進去了一塊堅硬無比又冰冷無比的巨石,徐予安正死死的咬著唇,試圖用唇上的疼痛才緩解心上的痛苦,好讓自已不那麼難受,卻猛的聽到窗戶支開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響起,原本一遍黑暗的房間,卻有一道熾熱而耀眼的陽光照射進來。

徐予安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隻見那緊閉的窗戶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外頭,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