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那過於熱切的攻勢一點一點的奪走了路遙的呼吸,讓她本就昏沉的大腦更加難受,一聲低呤,就像是完全被籠罩了隻屬於他們倆人的屏障突然被人劃開了一道口子,在體溫不斷升高的時候,灌進來了一股冰涼涼,冷颼颼的風。
一下子便把徐予安給驚醒了。
那不知道已經跑到了何處的理智,如閃電般被疾速尋回。
他戀戀不舍的放開了那綿軟的唇,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一臉緋色,眼神迷離又滿是懵懂疑惑的望著自已的時候,心中又是一動。
像是無法克製一般的,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在那雙被他吮得通紅的唇上輕輕一啄,這才鬆開了手。
“你說好事多磨,得耐著性子去等,我便耐足了性子等。可依著你這腦子,我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夠有個花好月圓的結果?”他的聲音不似往日的如沐春風,也不似往日惱了氣了時的清冷,帶著某種情緒控製的壓抑,有點兒啞,更撩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倆人挨得太近,以至於她都能夠感覺到他說話時噴灑出來的氣息從她的唇瓣上撫過,溫溫的,卻像是著了的火舌,灼得她渾身都不舒服,下意識的便隻想掙開,隻想遠離。
可徐予安又怎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彎腰略略往前,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
不容任何閃躲的,讓她與自已對視著。
“你口口聲聲要同我好,讓我把這事翻篇,可你這破腦瓜子想出來的事,與我日日夜夜所思所想,差的又豈止是千裏?”
掙脫不得,聽到有人說自已的腦瓜子是破的,路遙下意識便反駁:“我腦瓜子很好使的,小娘子你生氣歸生氣,不能抹黑我。”嘟著嘴,她還很不高興。
徐予安被她給逗笑了:“你腦瓜子好使,那你倒是想點我心裏的事,自已異想天開扯開了十萬八千裏,還怪我抹黑你?”
路遙不吭聲了,隻是那張小臉上不高興的情緒越發的明顯,掙不開徐予安就垂了眼簾,倒像是在眼徐予安置氣,悶起來氣了。
徐予安伸手捧住她的臉,像是將星辰摘了藏了進去的眼此時漆黑如濃墨,卻又清亮得嚇人,輕撫在她唇上的手指,沒忍住帶了些力道,揉了揉。
“我在這廂安安靜靜的等你這腦子走回正道,耐足了性子想著引你入正途,你半道上又瞧上了這個王子全,哪個王子皆的,我是不是又得讓到一邊?眼睜睜的再看著你被傷一次,或是看著你與他終於修成正果?”
“皆是不行的。”不待路遙回答,徐予安便否決了,速度之快,語氣之狠,一如破釜沉舟:“我隻能逼迫你正視我,逼迫你不得不去看那些你以前沒有看到過的,逼迫你將我在你心裏看上的位置騰出來,讓我住進去。”
“所以這篇兒啊,哪怕你哭得再凶,我便是咬碎了這滿口的牙,也得承著這痛,翻不了。”
路遙的腦子很暈,徐予安的話她沒怎麼聽清,可是有一點她卻聽明白了,那就是徐予安不願意接受她的道歉,不願意跟她和好。
有了這一認知,路遙更氣了,大有一副要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你不想翻篇就不想翻篇,要報複我就報複我,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跟你做朋友了,我跟別人玩去。”
“找別人玩?找誰?金宸還是王子都?”徐予安眸光一暗,話在說到最後的時候,就跟路遙讓春陽找來的梅子一樣,都酸得倒牙。
“對,找他們,就找他們。”路遙半點沒察覺到危險,還像是被提了醒一樣,連連在那裏點頭。
徐予安臉色難看極了,看著那張臉,暗暗磨了磨牙。
他想咬她一口。
“你不跟我做朋友可以,但找別人玩,這事你別想,尤其是那個王子都,讓我知道了,到時候腿打斷,綁起來關籠子裏,把給你的仙女果兒全都給吃掉。”
徐予安的表情有些狠,聲音也是惡狠狠的,愣是把眼皮不停的往下垂,昏昏欲睡的路遙給驚得有了半秒的清明。
當晚,路遙前半夜睡得很沉,後半夜迷迷糊糊的,做了個惡夢。
夢見王子都又來找她說話,被徐予安給看見了,然後他二話不說就把她拽走了。
拿著她四哥給她的那把玉骨扇,跟敲核桃似的把她的腿給敲斷了,然後把她扔到了一個被放大了無數倍的鳥籠子裏,徐予安搬了張墊了白狐毛,一眼看著就很華麗很舒服的軟榻在她前麵,閑閑的側躺著,一臉孤傲,眼神冷漠而輕蔑的看著她。
螢衣就端著一碟五彩繽紛的仙女果兒半蹲在他身側,溫溫柔柔的喂著他。
再一放眼看過去,可愛的,溫柔的,靈動的,性感的,清雅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形形色色各種款式的美人皆站在徐予安身後,她竟然都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