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去?!”腦子被這雷轟了一道也不怎麼清醒,夏晚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您昨天不是說今天不出去了嗎?”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路遙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嚴肅了:“可是我突然想起,這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天氣就轉涼了,我這冬衣都還是去年娘給添製的,我該準備點新衣服才是,不然冬天凍著該怎麼辦。”
“……”要不是眼前還坐著個人,夏晚真以為自已是在做夢,聽到了自家小姐的胡話,都有點陷入了自我懷疑:“才剛入秋不久吧?”
更何況,您哪年的冬衣不是夫人和少夫人她們催促著把你拉過去,年年記掛著給備好的?您要是哪年記得這事,主動跑過去問一句,都是天上要下紅雨了,今這剛入秋就準備冬天的衣服,這種積極性,實在是太不像您了啊!
“那我去看看秋裝不行嗎?”屢次的深究,就像是自已偷偷藏起來的東西有人非得要揪著扒拉出來看一眼一樣,路遙有點慌,也有點惱:“哎呀,趕緊的,帶你出去吃好吃的你還不願?”
路遙扯了夏晚一把,見她哼哼唧唧的,突然鬆了手:“要不願就算了,你不去我自已一個人去。”
“哎哎,我也沒說不去呀。”被這麼一鬧,夏晚的瞌睡也已經清醒了一大半,雖然最近這幾天整個忘九城的好吃的她幾乎都撐了個遍,偶爾想起來那些美味,都有點開始反胃了,但是讓她放路遙一個人出門,她還是不敢的。
最近她家小姐的舉動這麼反常,到時候要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而且,她也想看看徐六少爺和那位表小姐的關係,到底進展到何地步了。
“你等等我啊,我馬上洗漱出門。”
路遙來的時候,外頭的天已經亮了,夏晚原本還以為自家小姐對於跟著徐六少爺他們‘去玩’一事,終於有了些許懈怠,沒有前幾天那麼趕早了呢,結果等她梳洗完出門的時候,街上依舊是靜悄悄的一遍。
倒是有趕早來買早點的攤販,主仆倆就摸到餛飩攤吃了碗小餛飩。
路遙本是不怎麼餓的,拿著勺子攪著,幾乎就是在數餛飩。
說來也奇怪,她最近這一陣子,吃東西都沒什麼胃口,有時候覺得自已這樣不吃東西會傷身體,想著多少吃點吧,東西一端到跟前來,她喉嚨裏就跟梗了根刺在那裏一樣,嘴裏回憶不起一丁點味道不說,甚至還有點反胃。
那症狀,要不是她自已清楚知道自已的身體,還得以為自已得了什麼絕症了呢。
“小姐,您又不吃啊?”一大早空著肚子,夏晚吃起東西來倒還歡快,一轉頭撇見自家小姐那勺著餛飩玩的模樣,又忍不住有些擔心。
她這幾天是吃得連臉都胖了一圈了,她家小姐卻是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也得虧了最近她們都是早出晚歸,老夫人和夫人他們都沒有看到她們的人影,不然要是瞧見自家小姐這模樣,指不定還以為她們琳琅小院的這些奴才膽子大到都敢虐待起主子來了。
“不怎麼想吃。”實在沒胃口,路遙索性將勺子一放:“你吃飽了嗎?我這就吃了一個。”
“我吃吧。”剛好自已跟前的那一碗空了,夏晚也不嫌棄,直接就將碗換了過來。
要說嫌棄,她家小姐以前都吃過她咬過一口的東西,按她的話來說,就是照著她們之間這麼濃厚的感情,這麼親密的關係,沒那麼多講究,也沒那麼多可嫌棄的。
兩人不緊不慢的吃完東西,等到去製衣坊的時候,小二和掌櫃的忙進忙去的,正好是剛剛開門,在整理。
夏晚直接就要邁步往製衣坊台階上邁,可走著走著,突然沒聽見後頭的動靜了,一回過頭,就隻見自家小姐站在那裏,沒跟過來了。
“小姐?”
有了第一天的教訓,路遙每次出門前都要特意檢查一番,也都恢複了平日裏的男裝,一手拿著玉骨扇,隻身站在那裏,這一聲小姐,倒更像是哪家清俊富貴的小少爺。
“不是要來這看看衣裳嗎?怎麼不走了呀?”夏晚退了回來,看著路遙。
路遙抬頭望了一眼那牌匾,腦子裏想著的是昨天那位表小姐的話,左思右量,原本對著製衣坊方向的腳尖挪了挪,轉了個方向:“算了,咱們去別處逛逛吧。”
夏晚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麼又突然變了卦,想了想,似乎又摸到了一點思路,原本想說的話就咽了回去,抿了抿唇,默默的跟在了後頭。
路遙也沒去哪裏,就腳尖一轉上了製衣坊對街的茶樓。
開門的小二還在打著嗬欠,一睜眼看到麵前多了個神情鬱鬱,略帶清冷,眼裏似乎還藏了些煞氣的公子哥,整個人一激靈,就跟是十二月的寒冬,迎頭被人澆了盆涼水似的,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小二有些懷疑是來找事的,麵前站著的人卻直接越過了他,往裏頭走了進去,那一聲不吭的架勢更讓小二心慌了,正想著是不是該喊人過來呢,前頭走著的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