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轅很不滿,相當不滿,可再不滿,金宸也還是滿臉笑容,喜滋滋的將路遙給送上了花轎。
更甚至是在跟徐予安的視線撞上的時候,還衝他拋了個得意洋洋的小眼神,欠揍得讓路家五兄弟一個個拳頭癢得不行。
“你也不怕我大哥揍你。”路遙在蓋頭下看到了路轅的臉色,壓著聲音小聲的在那裏跟金宸嘀咕,難得良心發現擔憂了一下金宸的生命安全問題。
“怕什麼,我好歹也是皇上。”
“他還是你的臣子。”她覺得照她剛剛瞥見的她家大哥,不,應該是她家五個哥哥的臉色,按照他們的性格,今天金宸出其不意來的這招,他們怕是會在心裏記一輩子。
她想了想:“我覺得,自此一事,我三哥和我四哥、五哥都會入仕途。”路家五兄弟齊聚一堂,到時候身為聖上的金宸作死小能手皇帝,怕是會被折磨得夠嗆。
畢竟她家這五位哥哥,在其他的事情上已經分出去了太多的心眼,所以一旦涉及與她有關的事,那心眼就變得格外格外格外的小。
有時候連針眼見著了他們都要自愧不如。
“那也不怕。”金宸得意洋洋,毫無畏懼:“他們要入仕途就讓他們入唄,指不定明天這皇位就落到了誰手裏。”
一個當皇帝的,說這樣的話,還用這麼得意的語氣,真的合適嗎?
路遙有些擔憂金棲國未來發展。
“再說了……”她正在心裏歎著氣,雙腳剛落了轎,便聽得金宸的聲音道:“你可是我父皇親封的韶和公主,是我的皇姐,皇姐出嫁,當弟弟的哪怕是身份再尊貴,在你麵前也是弟弟,背你出嫁不是天經地義嗎?”
“皇姐,你一定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路遙微怔,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力道不重,卻讓她久未回神。
她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去撥開眼前罩著的蓋頭,去看金宸,卻才剛有所動作就被金宸製止了。
他笑:“好歹今天是新娘子,能不能守點規矩?這才連駙馬爺的府門都沒入呢就掀蓋頭,傳出去你這路六小姐的名聲可又得‘更上一層樓’了。”
路家兄弟擺出的‘龍門陣’讓圍觀的百姓們覺得這兩家結的這親,指不定今兒結了明兒就散了,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出好戲。
結果他們的議論聲還沒有散呢,就聽得有人在那裏小聲說,那背新娘子的人,竟然是新帝,這一下子,連說得最起勁的那個婦人都下意識的閉住了嘴巴。
然而接下來的場景卻又是把金宸帶來的靜謐壓迫感給撕破了,直接炸開了鍋。
新娘子出了門,後頭的重頭戲自然就是陪嫁的嫁妝,圍在這裏的人除了兩家的賓客之外,最多的就是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放眼看去,烏泱泱的,讓人懷疑是不是今天全忘九城的百姓們都聚齊在了這裏,就圖著這一場稀奇婚事的熱鬧。
眾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著,照這路丞相大人疼愛女兒的程度,這嫁妝得出多少抬,結果眼看著那一抬一抬的嫁妝從路府裏出,再往徐府裏進。
有心人一個挨著一個數著,最後竟然數著數著,嘴巴都快數幹了,那路府裏出來的嫁妝竟然還沒有斷。
“我的個乖乖,這得有多少抬啊?”
“我之前還以為是六十四抬呢,結果我這都數到一百了。”
“看這架勢,我估計得有一百二十八抬。”
“這路丞相是真疼愛這唯一的一個掌上明珠啊。”
這會圍觀的百姓們說起掌上明珠來,少了往日裏的那種或多或少夾著的輕視的笑意,多的都是感慨。
一百二十八抬啊,這是什麼規格?
然而,當人數到一百二十八抬的時候,卻發現本應該停止的嫁妝卻並沒有因為這個數而截止,不過是讓人喘了一口氣的功夫,剛剛才斷掉的紅尾巴還沒有走到徐府的門口,路家又出來了人。
四四方方的大木箱,挑著一擔又一擔,那纖擔兩頭都壓得彎了不小的弧度,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沉甸甸的。
“這都超了一百二十八抬了!”
“我都忘了我數到多少了。”
“這路丞相有這麼厚的家底嗎?難道是嫁個女兒,準備把整個路家都當嫁妝送過去?”
“一個路丞相沒有這麼厚的家底,可他們家不止是一個路丞相啊。”
在眾人各種猜測的時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慢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一下子,眾人好似醍醐灌頂。
對啊,這路家不止是一個路丞相啊!
路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各個都是了不得的人,也全都是出了名的寵妹狂魔,這唯一的妹妹出嫁,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表示一下?
“那肯定是一百六十四抬。”有人篤定,其餘人沒吱聲,但似乎也都猜測著是這麼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