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氣氛太好,也許是空間很私密,又或許是女孩的眼睛太清澈,汪姿穎隻覺得心頭的煩躁稍稍褪去,冷漠的五官也柔和了兩分:“難怪厲三爺會喜歡你。”
“我就當是讚美了。”李小瑚笑著坐在汪姿穎對麵,“嫂子,愛情是要爭取的,你給了他足夠的寬容,要懂得索取回報才是。”
汪姿穎詫異的看著李小瑚,她以前聽說過愛情是自私的,也聽說過愛情是無私的,索取回報是那種?
“我不太懂。”汪姿穎瑤瑤頭,一杯酒下肚,她的臉蛋微微發紅,但是眼神依舊淩厲。
“當你自私的愛一個人時,他會隻看到你自私的一麵,看不到你的好。當你無私的愛一個人的時候,久而久之就習慣了,忽視了,甚至會用你給予的寬容傷害你。”李小瑚清淺的眸子裏有陽光播灑下來,散出溫柔的光暈,“愛情是異常博弈,隻有勢均力敵才能平衡。”
汪姿穎一愣,女孩沐浴在陽光裏,杯子裏琥珀色的液體輕微搖晃,漸漸斑駁迷離。她聽見女孩說:“你對他好的時候,你要讓他知道你做得一切,讓他用等價愛情來回報。”
汪姿穎抿了抿唇,問:“那我怎麼確定他對我不是愧疚和責任,而是愛呢?”
“坐吧。”許久,徐既明明說,“你從HK過來,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燕綏知道這時候應該心平氣和的說幾句話,可是她實在受不了徐既明沒有溫度的眼神,說出口的話帶了刺兒:“我好歹做了你六年妻子,你結婚了我怎麼能不來看看!”
“我說過不要來內地,要不是昕緯把你帶到了安城,你恐怕已經沒命了!”徐既明語氣有點嚴厲,他一輩子隻愛過一個人,犧牲了婚姻和自由隻為了保住她平安,為什麼她就不能聽一次話呢?
“既明,你心裏還有我對不對,你還愛我對不對?”燕綏坐在徐既明明身邊,抱住了他的肩膀,泣不成聲,“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燕綏,太晚了。”徐既明聲音發顫,強忍著不去保住她,“現在的徐既明已經沒有了愛你的資格,也沒有愛你的權利了。”
“不,不是這樣的。”燕綏看著徐既明的眼睛,“你帶我走吧,我們到國外去,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不可能了,燕綏,三合會在你心裏有多重要,徐家在我心裏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生在徐家,就該背負責任。”徐既明低低地笑了,“你我能保住你的命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明明我們才是相愛的人啊!”燕綏半跪在地上,“你為了我的命娶了另一個女人,你要讓我愧疚一輩子嗎?為什麼你爸要拆散我們,從我家近徐家就是個陰謀!如果我早知道你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一會會好好和你過日子的!”
“我為你做什麼事都沒後悔過,也沒想要你愧疚補償。燕綏,或許你聽不進去,但是我還是想說。父親即使不喜歡你也沒有真的傷害你。你在徐家六年,你自己想想,你有一天是安分的嗎?”徐既明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我們不可能了。我現在有了妻子,就算我愛你,我也不可能背叛她......”
“那你讓我怎麼辦......”燕綏瑟縮著肩膀哭得顫抖,“我愛你,我愛你啊!”
徐既明心頭一顫,隻覺得有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他心口,他眼中的燕綏一直是堅強倔強的,即使是離婚那天他也走得高傲,什麼時候見她哭得這麼軟弱。可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狠下心來:“燕綏,你不愛我,你隻是不甘心。”
燕綏猛地睜大眼睛:“你連我愛你都不信了嗎?”
“如果我父親沒告訴你真想,你今天不會來這裏。”徐既明雙手緊握成拳,“你不甘心三合會的既得利益,也不甘心被蒙蔽了六年。燕綏,我是愛你,但是你現在不是最重要的了。”他說謊了,可是,真的不能給她希望。
燕綏不可置信的看著徐既明,就這麼看了好久,才緩緩站起來,大聲質問:“那誰是最重要的?是樓上那個女人嗎?”
“和她沒有關係。”徐既明搖搖頭,“你以前的動作不少,我每次都給你遮下來了,但是上次、”
燕綏猛地打斷徐既明:“我也想問,你明明包容了我六年,為什麼上次離婚那麼幹脆!”
“上次的事你比我清楚,你聯合周家害我,害整個徐家。”徐既明看著燕綏蒼白的臉,所有情緒都退下去了,“從前的時候,你殺了我我也不會還手,但是徐家不能跟著陪葬!”
燕綏後退了兩步,喃喃地說:“原來你都知道......”是了,如果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直接提出離婚,幹淨利落仿佛沒有掙紮過。
“你當初和周家合作想要陷害我的時候不知道徐家和周家派係不同嗎?你知道,但是你急於擺脫徐家,完全沒有考慮過我。”徐既明自嘲地笑了笑,“你計劃失敗,周家許給你的好處都沒有得到,就像回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