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又到了一個周末。
歐家寶又要請我吃飯,他小聲對我說:“衛冬,今天去我家吧,我老爸剛打了電話,說讓他司機給我送大閘蟹來了,我記得你最愛吃了。吃完飯,就住我家好了,明天咱倆個清江水庫釣魚去,我爸在那裏有個別墅的。”
“好吧,反正我也沒事。”我答應下來。
下班了,我坐進歐家寶的車子,回他的小窩。
這小子家在市郊,為了遠離他老爸的控製,他在公司附近的小區租了個七十平的房子,平時就住那裏。
我們公司在市中心,這裏的房租是衛冬這樣的蟻族望塵莫及的。
歐家寶租的這個房子,他老爸和他老爸的司機都有房門鑰匙,就是為了方便照顧歐家寶的飲食起居。
我們到他家時,螃蟹已經蒸好,在鍋裏溫著,連黃酒都加了冰糖紅棗煮好了。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薑醋和菊花茶,就差一套吃螃蟹的蟹八件了。
歐家寶的老爸畢竟出身鄉下,一切講求實用,對於飲食,沒那麼多花頭和講究。
衛冬在北京上學時,歐家寶請他吃過幾次螃蟹。
第一次嚐到螃蟹的滋味,衛冬就讚歎不已,為之傾倒。
歐家寶告訴過衛冬,北京的螃蟹還不算正宗,味道自然比不得他家鄉的。
歐家寶的家鄉,那裏距離大閘蟹的原產地非常之近,他描述了秋風起,蟹腳癢的季節,家鄉大閘蟹的種種美妙滋味,聽得衛冬口水洶湧,對歐家寶的家鄉神往不已。
上學時,歐家寶曾極力邀請衛冬十一的假期到他家,去體驗正宗大閘蟹的美味,可惜,衛冬要去打工,沒有時間。
歐家寶進了廚房,我在歐家寶的小家裏裏外外地巡視。
我看到臥室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相框,相框裏的照片被塑封過,保存的很好。
歐家寶從廚房的蒸鍋裏端出螃蟹,放在飯桌上,招呼我過來吃飯。
我舉起照片給歐家寶:“歐家寶,你還留著這張照片呢。”
歐家寶說:“那當然,這是我們唯一的一張合影,我到哪裏都帶著呢。快來吃飯。”
我和歐家寶相對而坐,歐家寶撿個最大的螃蟹,放在我麵前。
我也沒客氣,慢斯條理地先掰掉蟹腮放在一邊,然後揭開蟹蓋,用個精巧的小勺,挖出黃澄澄的飽滿的蟹黃,埋頭吃起來。
前世的我也很喜歡大閘蟹,因為常吃,吃出經驗來,一眼就能看出螃蟹的好壞。
俗話說:九月團臍,十月尖,歐家買來的正是當季的母蟹,個個都有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掌大小,確是正宗的陽澄湖大閘蟹。
蒸好的螃蟹,蟹殼深紅,掰開來,蟹黃滿滿,蟹肉雪白豐厚,鮮美中混著絲絲的甘甜,這美味讓人欲罷不能。
我一口白飯一口蟹肉,吃的暢快。
依我的經驗,白飯配蟹肉,才能最大程度感受到蟹肉獨有的鮮美。
歐家寶饒有興味地看著我,說:“呦,你吃的好斯文。這樣慢,要吃虧的哦。都被我吃光嘍。哎,記得以前你是直接上手,哇,現在會用小勺子了,是不是方芳把你教育了?”
我沒空理他,端起一杯黃酒喝了一大口,真痛快,前世酒精過敏,從來不敢這樣喝酒,現在可以盡情暢飲了。
歐家寶吃螃蟹比我豪放多了,全部用手和牙齒,不借助一點工具。
他揭開一個蟹蓋,孩氣十足地找出法海給我看,這是江南長大的孩子從小就愛玩的把戲。
我前世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自然不服氣,一時興起,拿起一個螃蟹,掰開蟹殼,熟練的翻出法海,也給他看。
歐家寶疑惑地看著我:“衛冬,啥時候業務這麼熟練了?都會找法海了?這也是方芳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