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令人暴怒的情景,卻讓連奕之滿肚子的火氣消失一半。

“究竟怎麼回事?”連奕之斥問,口吻含著還未消盡的火氣,可以看出他在壓抑自己的不悅。

顯然,他的起床氣非常大!

側在門邊的秦早早覺得真心完蛋,這個時候找借口也是白找,所以就如實道:“剛剛……我做了個噩夢,所以……”

“嗬……”連奕之冷哼一聲,難道做個噩夢就要滿房間摔東西,然後讓他過來安慰她?

安慰?連奕之揮去了一下子灼熱起來的欲望,依舊寒著麵色看秦早早。

“我原本想開燈,卻不小心撞到了床頭櫃……”秦早早的聲音越說越小,心下自責又羞愧。

“這樣……”連奕之穩定了情緒,理解的點了下頭。

他再次打量起眼下的女人,她一身冷汗,額前的頭發全都濕了,幾縷黑亮的頭發調皮地黏在光滑白皙的額前……他很想伸手將它們剝開。

為了避免這種突兀的想法,他視線越過秦早早看向倒在地上的椅子、花瓶、水杯,以及一地的玻璃碎片。

頓時明白了剛剛的“劈裏啪啦”,他低頭掃了她的腳,問:“扭到腳了?”

“沒。”秦早早立馬搖頭。

連奕之視線一轉,發現了地板上的殷紅,顯然是血跡,杵在門口冷眼望著秦早早,不悅皺眉,“先看看傷口。”

這個男人真的是……秦早早眨眨眼,沒動。

直到一聲無奈的歎氣聲傳入她耳朵裏,“行了,我替你看吧。”

連奕之說話的口吻非常微妙,思考半晌還是不情不願的伸手援助了。

秦早早連忙拒絕:“不用了。”

但話音才剛落下,她就已經被連奕之橫腰抱起。經過昨晚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力氣大得驚人,輕輕巧巧似在抱小貓一般,很快就把她放在了床上。

想起昨晚的事,她有點臉紅,看連奕之的表情,與往常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別扭,應該是不記得了。

她鬆了口氣,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看了看他,秦早早隻能再次感謝:“謝謝。”

覺得似乎還不夠,她又加了句,“大神你真是個好人。”

連奕之還真是第一次被誇為好人,頗覺新鮮。他垂下眸子,檢查起女人被刺破的腳,白皙如玉的小腳在暈黃的燈光下柔柔發亮……他起身:“你等會。”

秦早早望著連奕之離去,未說出的話卡在喉間,隻好又吞了回去。

很快,連奕之再次出現,右手提了一個醫藥箱。

她真不想再麻煩連奕之了,撐起身子要自己來,不過連奕之已經來到她身邊。

他拿起鑷子,給秦早早挑去腳心的玻璃碎片,蹙著眉頭神情非常專注。一顆又一顆,挑的很仔細,處理完後,他又取了消炎藥給她噴了噴傷口,最後神色嚴肅的囑咐道:“這幾天小心點,不要穿高跟鞋。”

沒想到,連奕之居然有那麼體貼的一麵……

讓她一瞬間想到“外冷內熱”這個詞。

秦早早輕輕嗯了一下,低聲道:“謝謝……”

就這一會,秦早早已經不知道道了多少聲謝謝了,聽得連奕之有點煩,徹底清醒後他早就已經沒有睡意了,處理好秦早早的傷口後,他就懶洋洋地靠在床邊,目光淡淡地看向不遠處的小助理。

“你做什麼夢了?”連奕之問秦早早。

秦早早腦裏的夢境還非常清楚,閉上雙眼就能立馬情景再現,她對連奕之說:“我感覺被重物壓著,當時我覺得自己很清醒,我想喊出來,卻什麼也做不了……”

秦早早說完,覺得自己挺扯淡的,但是她真沒有說謊。她不知道連奕之會不會相信,轉過眸子看向他:“我媽說是鬼壓床。”

連奕之看她,“感覺有東西壓著自己,有意識,卻不能動?”

秦早早想想剛才的情景,點頭嗯了一聲:“是這樣。”

連奕之突然揚起唇角,笑意綿延直至眼底,最後全都化在了暈黃的燈光中,過了會,他糾正道:“不是什麼鬼壓床,隻是夢魘而已。”

秦早早眨眨眼,黑白分明裏的眼睛水波蕩漾,帶了點迷茫,又有點無辜,還泛著通通紅暈,很誘人。

真是,大晚上又賣什麼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