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大哥正欲破口大罵,忽然女人的屋子裏又有個聲音傳了過來。
“哎。”
眾人紛紛回頭,林青岩站在屋子門口,嘴裏叼著根煙。他剛剛好死不死被花板上的血人淋了個頭,現在身上正滴答著血。但他不怎麼在意,滿眼寫著無所謂地吞雲吐霧。
林青岩看著那被眾人壓著的紋身大哥,:“哥們,你也是知道的。那可是被守夜人看上的人,你要是碰他一下,不定今晚鐵樹上掛著的就是你了。你確實現在可以揍他去,但是前提是,你今晚也得能揍得過守夜人。——你應該不會連這種自信都有吧?”
紋身大哥:“……”
“都是過了幾個地獄的人了,自己幾斤幾兩,眼下該做什麼,我勸你掂量清楚。”
林青岩著晃了晃手裏的一串鑰匙,:“這次遇見大佬了,咱們乖乖躺好就行了。當然,也不能真的躺著。誰來跟我一起做大佬的腿部掛件?”
……
陳黎野走進老婦人的家裏。
老婦人的家裏生著火爐,火燒柴火燒的劈哢作響,火星子亂蹦。家裏裝飾的十分樸素,一張桌子,兩個沙發,牆上掛著個滴答滴答走動的時鍾,牆邊還供著兩個牌位——這就是她家的客廳了。
從窗戶裏照進來的光照亮了客廳,陳黎野看著窗戶,忽然想起了女人家裏的窗戶。那兒的窗戶和老婦人家裏這擦得透亮的窗戶不同,十分斑駁,能照進來的光少得可憐,幾乎沒有,搞得她那裏一片黑暗,跟個鬼屋一樣。
老婦人給他端上來了一杯熱水,:“喝點兒吧。”
陳黎野回過神來,連忙接了過來:“謝謝。”
老婦人沒回答,慢吞吞地坐了下來,似乎連這點動作都很吃力,長歎了一聲。沒等陳黎野主動開口,她就自己道:“你是不是想問阿晴的事情?”
陳黎野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阿晴?”
“是那家的女兒。”老婦人,“就是那家凶宅似的屋子……她家的女兒。”
“啊,對。”陳黎野明白了過來,抿了口熱水,,“主要是想問她母親……”
結果老婦人不聽他話:“我就知道你想問阿晴的事情。”
“……不是,我……”
“阿晴是個好姑娘啊……”
“……”
懂了,你他媽也是有固定台詞的NP。
陳黎野麻了:“你繼續。”
老太太很聽話的繼續了:“我是看著阿晴出生的……”
“阿晴的父母希望孩子能活的像個太陽似的,就給孩子起了這麼個名兒。孩子也沒辜負他們,長大以後,真就像個太陽似的。我每次看到她,她臉上總帶著笑,蹦蹦跳跳的。”
“阿晴她爹在她七歲那年有了別的女人,跑了。那之後,她就和她媽相依為命……她媽給村子裏的人做衣服,她手巧,做得很好看,大家都很照顧她們娘倆,阿晴也和老鄭家的子有了婚約……她從就喜歡他,從就要嫁給他,總纏著她媽媽,要穿最漂亮的嫁衣嫁出去,要她媽媽給她做。”
“她媽媽也總是答應……但是,那子悔婚了。”
“那年村子裏新搬來一家人,那家女兒叫秀雪,長得比阿晴好看,那子就喜歡上人家了。可他已經和阿晴有了婚約,大家又都很喜歡阿晴,他不想被問責,就跑到阿晴家裏鬧事,當著所有村人打了她不,還造謠她在外麵有好幾個男人,她髒的很,甚至還把她的嫁衣給撕碎了……兩個人的婚約就這麼毀了,阿晴也被毀了。”
“阿晴在屋子裏自殺了。那之後,她媽就瘋了……她出來殺人,把人皮都扒下來,做成了衣服。她殺的第一個就是秀雪,她把她做成了衣服,送給了老鄭家,那時誰都不知道她已經瘋了,老鄭家老太太就穿了……結果過了兩三,就死了——你見過村子邊上那片墳地嗎?”
陳黎野記得。村子右邊有片墳地,但墳墓亂七八糟的,看著像亂葬崗。
老太太:“那都是被做成了衣服的人。”
“這村子被阿晴詛咒了。”她,“她在等他呢……悔婚的那子失蹤了,她知道他在這個村子裏,一直在等他出現呢……”
“她要穿著嫁衣,漂漂亮亮的出嫁……”
“她還在等著新郎來接呢……”
老太太完這句話後長歎了一聲,沉默了下來。一動不動地坐著,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應該是把話都完了。
陳黎野聽完這些後沉默了。沉默片刻後,他往後一仰,靠在了沙發上,然後摸了摸左耳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