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娛樂活動的生活是無味的,雪化了以後連已經被幾人熟練掌握了的滑雪活動也無法進行了。
打獵是個好想法,冬天駐紮在山腳下的軍營裏所有人都進山恐怕也打不到一隻麅子山雞。
用許弘真的話說就是:“冬三月,此謂閉藏。
水冰地坼,勿擾乎陽,早臥晚起,必待日光。
使誌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泄皮膚,使氣亟奪。
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逆之則傷腎,春為痿厥,奉生者少。”
大概意思就是袍子都睡了你還不睡,打個球的獵!
張翽弄了五十四片薄木板,正在指揮一個少府監的“巧兒”雕刻著數字和紋飾。
造一副木板撲克玩玩就是不知道這幾個人能不能學會,篩子也準備三個,實在不行比大小點他們總學的會吧。
“小翽,不知這是何物?”一旁滿臉疑惑的程懷亮終於忍不住張口問道。
“此乃撲克,此乃骰子!”張翽便指便回答道。
“哦?幹什麼用的呢?”
“各位兄弟且來看……”張翽放緩了語速,一點一點的給他們講解這撲克牌的幾種玩法。
到最後發現對牛彈琴這個詞用在這幾個體壯如牛腦笨如豬的朋友身上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經過千方百計的講解以後,終於讓他們學會了擲骰子的最簡單玩法,就是比大小。
“大!大!大!”
“小!小!小!”
張翽發現這些人絕對有職業賭徒的潛質,輸贏不重要,氣勢絕對夠了,自己後世如果帶著這幾個人去賭場,絕對是全場最耀眼的仔!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一個下午就這麼快要過去了,賭博能看人性,張福因為身無長物出手謹慎,所以到最後也沒輸什麼。
長孫衝這人穩重有章法且還遺傳了他爹的聰明,所以贏的盆滿缽滿,柴令武雖然陰險,但是陰險和智力是兩回事,輸了不少,但是張翽估計他未來會不認賬,這事兒他辦的出來。
尉遲寶琳確實也膽小謹慎,輸的很少,輸的最多的就是程懷亮了,這玩意就像一頭猛獸一樣,越挫越勇,越戰越敗,最後把他老爹送他的西域酒壺都輸出去了。
張翽負責擲骰子並不參與賭博,一來是久賭無勝家,二來自己玩這玩意著實有些欺負人了。
“好小子,你們在玩六博戲?這是什麼玩法,來教教我!”尉遲恭總是能在張翽新拿出來一件玩物或者吃食時不適宜的出現,張翽深度懷疑自己被監視了。
軍隊裏絕對有皇帝的探子,當初天下以天星命名創立了十二衛,包括太子東宮六率和親貴子弟組成的“三衛”。
聽長孫衝說除了這些皇宮禁苑裏還藏著不知數量的高手禁軍,皇帝還創立了分布在個個軍隊城市裏的神秘軍隊組織淩駕於十二衛之上的天星衛,難道自己的帳外就有那天星衛的人?
“伯伯,此乃擲骰子,是另外一種玩法,待小侄給你演示一遍便知”張翽開始了教程外其他幾個人也分別開始教起來堵在門外以為是有美食可吃的二十多位大小將領。
張翽發誓再也不在軍中弄出來任何有關智商的東西了,小子笨老子也笨,自己學不會,還老是踹我,這一會屁股上就五六個大腳印了。
大約經過半個時辰左右嗚嗚泱泱嘰嘰喳喳的教程,老尉遲終於學會了,帶著他的那幫子老將們回去大賭一番去了。
張翽一身汗,真沒想到在大唐普及個娛樂活動就那麼難。
結果帥帳裏的叫喊聲像是在決鬥一般,除了聲音大,罵的也不堪入耳,粗魯是種真性情,張翽此刻就是覺得這群老將就是太他媽真性情了。
把自己九年義務教育加上三年專科教育出來的素質都給帶跑偏了,久處蘭芝之室,久而不聞其香,久居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張翽覺得以後盡量不要來軍營這個染缸裏來,不然生出來兒子容易像土匪。
鳳翔處於關中平原西部,臨近秦鹹陽,也是北依高原南鄰渭水的軍事重地,張翽此時就現在一高坡上俯瞰著整個軍營。
人站的高看得遠,自然心就廣闊著,心情也能於自然中得到寧靜。
當然,能大老遠跑山坡上來,主要是為了躲避被賭博亂成一鍋粥的軍營,以及時而鬧不清輸贏來拉張翽給判定的尉遲恭。
西邊的紅霞錦緞披在了最後一抹夕陽身上,山林中偶有歸鳥,山坡上六個少年高談闊論著自己對這個世界和人類社會的認知。
風動雲移,天空從橘紅到血紅再到墨藍最後隻剩墨色隻是一瞬之間,六個人的背影也從油畫般彩布上慢慢隱去,篝火生了起來,繁星也陸續上班,地上星星之火,天上點點繁星一通映著六個少年的紅撲撲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