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氏族絕對是人才遍地開花的最大阻礙,氏族醫家是門閥的一種,張翽投出去兩張免費方子也隻是試探。
試探這滿唐的衣冠之輩,試探大唐的氣魄,試探陛下李老二是否默許。
畢竟我張翽初來乍到,做的事兒也隻停留在試探地步而已,隻要皇帝陛下允許了,張翽就能摸到自己身後之人的脈搏。
剛來就做這麼大一件事兒,確實像踩在了刀刃上,左右稍微一動,就是一道口子被利刃豁開,鮮血噴射不說,還會有各方聞到血腥味的蟲蟻迅速凝聚在你的傷口,直到你亡血肉而死去。
實力,是第一生存要素。
畢竟,虎為豹之兄,鷹為鷂之弟。
東方的第一縷紅光照射到張府院子裏的時候,張翽已經與洪驤坐著馬車拿著禮物去拜訪老程與尉遲恭家去了。
昨夜出力最多的鄧猴子被洪驤帶了回來,張翽看這人長得真像個猴子,沒來得及深聊,就急忙吩咐他去府裏睡大覺去了。
告訴張福誰來“拜訪”都不接待就說少爺不在家後,在長安城做了第一件大“錯事”後的張翽選擇曳尾而逃。
馬車行駛在寬十幾米甚至幾十米的街道上,張翽坐在馬車裏又打起了盹兒,路是被夯實的土路,一點都不顛簸,出來時坊門還沒有開。
還是自己家越製的三品大員宅子給開了後門,那群太醫們的等級也就是七品,所以這會兒應該還沒收到消息,所以自己還是安全的。
左右坊邊的圍牆也隻是很矮的土牆,可那群自詡士族的大臣們沒有人會在晚上翻牆出來,當然,張翽也不會。
不是因為不雅,而是自己不需要。
想到這張翽嘴角微微上揚,馬車邊走,張翽也一邊打量著附近的環境,他發現適合自己開酒樓的,也隻有崇仁坊了,老程家就在這附近。
報曉鼓從各個街道傳來,“咚咚……咚咚……”張翽被從馬車裏驚起。
這六街冬冬鼓確實名不虛傳,聲音震天不說,還久久不聽,一直敲了十分鍾才漸漸息了。
老程家的府門前的門枕石雕刻著張翽不認識的神獸,赫赫威嚴,此時的程家府門緊閉。
看來還沒家裏人都還沒起來,古人大部分是慢生活,一大早張翽出來到訪,應該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不過根據他對老程的了解,應該對方是不在乎這些的,張翽還是決定讓馬車在路邊停一會,起碼等他們家下人出來再敲門。
門外有專門的候客亭,自己也不著急,今天說不定不能回去,需要在外麵避避風頭。
在張翽不知所措的時候,一群從魏州出發的男女老少也已經到了長安城門外。
牛石頭正在東張西望,原來這就是劉二叔給自己描述了一路的長安城,和想象中有點差距。
劉二叔說長安城都是金磚鋪地,進城就有美姬夾道相迎,美食美酒數不勝數。
在劉二叔的描述中長安城是開放的,是寬容的,在這裏娶一房媳婦兒是很簡單的。
可牛石頭眼裏的長安城,隻有兩個字:森嚴。
剛進城門就帶有一種壓抑感,城門樓的兵衛看起來也不友善,長安大街的盡頭就是皇宮,牛石頭甚至不敢直視那更加陰森可怕的巍峨建築。
鄉下人麵對這些東西的第一反應似乎都是心怯,旁邊的父親大人不也一樣眉頭緊鎖,看著偌大的城門不知是進是退?
帶頭的下人似乎看出了他們一行人的緊張,連忙笑道:“各位,咱們先進城吧,回到家裏就好。
少爺吩咐過小的,先回家吃碗飯,大家安頓下以後再逛這長安城,這會兒家裏正好吃飯的點。
你們也知道,少爺親自調教出來的廚子,飯食那叫個一絕,實不相瞞,小人此次使魏州一趟,心裏莫名的懷念那”。
“這位小郎,咱們張家的府裏,能住的下咱們這麼些人?”
田大伯看著城南稀疏分布的坊內院落,總覺得張府即使能有魏州新建的府邸那麼大,也住不下幾家老小和那麼些下人。
“哎哎哎,老田,看你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少爺既然說了把咱們接進府裏住咱們就聽安排就是了。
咱們出身粗鄙,一介村夫,能揣測到少爺的意圖?
這位小郎說的對,咱們趕緊去府裏吃頓飯,安頓下來睡個好覺,這才是正理兒,秀兒丫頭我好久沒見了,心裏想念的很,別在這耽誤事兒了,快走快走!”
劉二此時心情喜悅多於緊張,喜悅是因為少爺沒有忘了自己,緊張是他確實對牛石頭描述的長安城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自己見到這橫平豎直的天子腳下城,心裏也發怵的很啊,此刻的他隻想趕緊趕到少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