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褚遂良(1 / 2)

大堂外傳來的山羊嘶叫般的聲音正是褚遂良,這人長得不高,雙眼深凹,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不過聽他爹和幾個老先生說書法極有天賦,據說王羲之的真跡出了虞世南與歐陽詢之外隻有他能辨認的出來。

聽到聲音,張翽苦笑了一聲轉身拱手,自己這新晉的師兄一出場就壞了大事兒,馬上就要出了大人物了,褚遂良這挨著陛下那麼近的黃門侍郎一說話,後麵那人還敢出來?

張翽再抬頭看那潘文,臉色比手下那兩個捕快的臉色還難看,隻見他刻意壓製住情緒道:“是下官多事了,犬子秉性頑劣,能有今日之禍,實是在下管教不嚴所至,怪不得旁人,下官這就撤狀,還望張侍郎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你說告就告,你說撤便撤,大唐例律是為你老潘所書不成?”還沒等張翽說話,褚遂良就得理不饒人起來。

“褚侍郎有何見解?”潘文明顯認識褚遂良,知道這不是個善茬,不然他能那麼果斷的放棄自己背後的那人?

“這個,見解麼,不敢說,我父讓人給我帶話說先生新收了一徒弟,是我的師弟,這不還沒來得及親近。

就被你給抓到了縣衙,今日老幾位好不容易湊到一起吃席卻被你給掃了興致,若是我這小師弟有罪於國,也就算了,不就是打了你著敗家兒子一頓嗎,幹嘛呀,有那麼疼?”

說著褚遂良一腳又踢在了潘強的身上,後者一嗓子響徹雲霄……

“老潘啊,做人得地道,怎麼隻許你兒子在長安打人,不許出門被打?咱們是舊識了,你老潘不是一個傻蛋人物,怎麼這次這麼不開眼?”

褚遂良背著手在衙門大堂說教,絲毫不把這地方當做執法的地方,好像在自己家後宅訓斥下人一樣的口氣。

“哎,褚侍郎,您給個痛快話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我老潘紮了眼不識得貴人。”

潘文現在絕對是騎虎難下,如果褚遂良給他一個台階下,他就能下,不給他他隻能被火烤。

“小師弟,你說怎麼辦,師兄可是給你做主來了,回頭在師父那可要多給我美言幾句,他老人家向來不喜歡我,要不是礙於我父的麵子,早就把我逐出師門了。”

褚遂良難聽的嗓音在堂上傳來傳去,張翽也隻能拱手抱拳認下這個在政治上與長孫無忌並論在書法上被稱為初唐四大家的師兄。

“師兄,小弟倒不是多事之人,隻是此事遠非看上去那麼簡單,小弟隻想問潘縣令一句話,就是那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張翽的話讓大堂之上陷入了寂靜,潘文臉色蒼白,汗水從兩頰流下,不過眼神卻視死如歸,看樣子是打死也不會說了。

褚遂良也手撚胡須在堂上踱起來步,臉上一副玩味的笑容。

此番情景被張翽捕捉到後他就知道,今日的事兒,可以到此為止了。

“老洪,老鄧,還跪個屁,走啦!”

還是張福趕馬車,老洪老鄧地下腿兒著,隻不過車廂裏多了一個話多的褚遂良。

“師弟啊,你說你怎麼一來長安就有這麼多麻煩,哎,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小時候長安是個人都欺負我,師兄瘦小老是被揍,現在啊師兄自己就是個麻煩,也沒個人敢來惹我,無聊啊。”

“師弟啊,聽說你小篆寫的不錯,回到你家咱們交流交流?不行不行,聽說你家的飯食一絕,先吃飯,然後再說其他。”

“師弟啊,師父有幾張好墨寶,連我都不給,下次去他府上你幫師兄偷出來咱們瞻仰兩天?”

張翽把頭依在車壁上,感覺這人聒噪死了,他的聒噪不同於劉二,也不同與馬三堂,前兩者是單純的溜須拍馬吹牛,而褚遂良全都是有的放矢,說了一路子了,全都是占便宜的事兒,張翽一路子隻問了他一個問題,他卻沒有給正麵的回答。

陰人就是陰人,千古的政治家沒有一個是好鳥,都是上麵說著笑話,下麵捅刀子的狠人,張翽此時有些後悔拜師虞世南了。

他隻希望對麵這個師弟師弟叫著自己的褚遂良來日對自己下手輕一點,不然自己可承受不住他肚子裏那些陰招。

“師兄,交流書法可以,師父幾人送的筆墨紙硯不能給你,吃飯也行不過小弟在崇仁坊準備開個酒樓。

到時候還望師兄給捧捧場,至於偷師父的墨寶,還是算了吧,小弟向來膽小,不敢不敢啊。

師兄既然不願意告知這背後之人,小弟也不強求了,在長安沒人敢欺負師兄不假,我估計欺負師兄的人下場要比潘強慘的很,可小弟就不一樣了,小弟一家婦孺,任人宰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