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翽聽到孫思邈認真的讚歎,也就沒說出嘴裏準備好的嘲諷之詞。
內力這東西,自己憑聲音確實聽不出來。
他伸了個懶腰,起身來到那棵無辜被揍的桃樹前,他現在才發現溫起起手上的皮膚竟然如此粗糙厚實,對著樹幹重重的來了一拳竟然一點皮兒都沒破。
這顆桃樹並不是很粗,與張翽手臂差不多,不過樹幹被擊打的部分已經微微變形了,樹根已經從泥土裏微微隆起,再來個幾拳估計就會被打斷或者打倒。
“這麼厲害?”
“嗯呐!”
“老溫你去過奚族?還是契丹族?嘴裏怎麼一股子東北味。”
“少爺果然學究天人,識知寰宇,我前些年確實去過一趟,不過那裏還未開化,蠻夷之風尚存,不值一提。”
“別少爺少爺的,我答應收你做侍衛了嗎?就算你功夫不錯,我家還有老洪呢,洪驤啊,你聽過沒?鄧猴子功夫也不錯,幹嘛非要你在身邊!”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微風有些涼,這裏的溫差確實不比海邊,還是比較大的,雖然植被覆蓋還行,可到底是土地,比熱容小啊。
溫起起的衣服在微風下更加襤褸了一些,布條衣帶在風中微微晃蕩,西天的紅霞染紅了他的側臉,在張翽眼中,就像後世宣傳片封麵上捧著穀米的老農一般。
他喉嚨裏發出低沉聲音:“您就能保證,關鍵時刻,洪老鬼一定會保您嗎?當年他親手弑父的事兒,您恐怕還沒聽過吧?鄧猴子倒是個沒有主見的,可他母親的命據我所知是當今陛下親自赦免的,這二人,您雖然能用,可我認為,您還差個絕對忠心的屬於您的護衛。”
張翽愣住了,他知道洪鄧二人有故事,沒想到是這麼個大八卦,這麼說這兩個的命還是被李老二捏在手裏,那麼這溫起起為什麼非要賴在自己身邊?想當時老洪也是被皇帝強製扔給自己的,溫起起既然對天星衛的兩個人那麼了解,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
他溫起起既然住在南城,難道和悲田坊裏那些人有關係?
張翽略為思索後也故作深沉道:“那你老溫,就能保證對我致死忠心了麼?”
“我老溫不同於他們二位,我與獨身一人,與皇家沒有什麼瓜葛,還望少爺放心用我。”
“那你到底能不能保證對我忠心呢?”張翽眼神玩味。
“能!”溫起起長呼一聲。
身上似有江湖俠士風采。
張翽知道他們這些所謂有俠士骨骼的人,既然允諾了,如果出爾反爾的話,估計他們的道心會破碎,那時候離自殺也就不遠了。
他當然不會與朝廷有牽連,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皇帝不喜歡他們這些人。
張翽扭頭看看孫思邈,後者衝他點點頭,自己這個師父還是很愛自己的,有些事兒,他是可以信任的。
起碼他對老君爺還是信奉的,對有信仰的人,張翽能把握住善惡遠近。
“好,那你就跟著我,過兩天我就可以回家了,到府裏給你置辦身衣服,醫術不敢說能傳受你多少,我這個年紀也做不了你師父,咱們就一塊探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