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三貝勒荒淫,連女飛賊都惹上了?”有不怕死的繼續問道。
“說到荒淫,這世上有比得過我們龍江城的十五貝勒多鐸的嗎?他都沒被暗算,什麼時候輪得上莽古爾泰。”
靜怡這是第一次聽到多鐸的名字,然而這名字滑到耳邊就又飛走了,因為她這時候已經擔憂害怕到全身緊繃。
她盯著身後躺在木板上的人,張口無聲地問她:“你就是那行刺三貝勒的女飛賊?”
她明明告訴她,她本是縣丞家裏的奴婢,是那縣丞對她見色起心,布下羅網搜尋,而她的父母還在城裏等她回去……
靜怡的惻忍之心大發,於是答應了幫她混進龍江城。
蘇珊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她很想告訴這小尼姑,什麼女飛賊行刺?根本就是莽古爾泰無中生有,妄圖掩飾自己惡行的說辭。
誰讓他借著三分醉意,就想對她意圖不軌,她不過就是幹脆也借醉,抓起酒壺打穿了他的頭而已,誰知道莽古爾泰這混蛋竟然惱羞成怒通緝她!
這龍江城的縣丞也是一個混蛋,竟然想出這樣慘無人道的尋查方法:差役放好一盆水,給可疑人洗臉、捏臉皮,男的身高若是矮於六尺,便要拉開衣服露出胸膛給衙役檢查。
易容術再精妙,也經不起如此的仔細盤查。
蘇珊想來想去,也隻能想到一個辦法,就是裝死人。
還是裝一個得了傳染病僅剩最後一口氣的將死之人。
靜怡曾問她:“為什麼不幹脆裝成睡在棺材裏的人?”
蘇珊說:“你以為我沒想過?就怕那混蛋縣丞要把我當即火化。”
她讓靜怡在城外替她雇了兩個人來抬木板,而她身上臉上沒兩個時辰就滿是紅疹。
靜怡佩服說:“你這點的是朱砂嗎?怎麼看上去跟真的一樣?”
蘇珊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小尼姑,這本來就是真的,姑奶奶我這次可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你不是想去蘭臨寺嗎?剛好一道了。”
她在自己身上蓋上白色麻布,兩個不知內情的苦力漢子聽了靜怡的一段淒苦說辭後,答應把人抬進城裏的蘭臨寺。
“站住,幹什麼的?”
靜怡咬咬牙強作鎮定,“阿彌陀佛,這位衙役大哥,我是南塵庵來的遊尼,這位施主身患重病,將要離世,可是年少時曾許下心願,要到龍江城的蘭臨寺皈依我佛,求得贖去一生罪孽,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耽擱了恐怕這位施主死不瞑目啊。”
周圍的人不禁對躺在木板上的蘇珊投去同情的目光。
蘇珊雙目緊閉,心裏卻在偷笑,這小尼姑,演技也不差嘛!
眼看著這衙役在輿論壓力下不得不免去檢查就放行的時候,一個清逸帶笑的聲音飄然而至,“哦,身患重病?小師傅,她患的是什麼病?”
縣丞李達航負手走來,他穿了一身官服,腰纏玉帶,緊襯的衣衫彰顯得他身長玉立,瀟灑而不失氣勢,麵潔如玉的臉上略帶笑容,眉眼燦若星辰,星眸微轉間略帶疲倦之色,但絲毫不讓人覺得頹廢,反而會令人心生憐惜之意。
他走到靜怡麵前,她當下不由怔住了,心裏更加懷疑蘇珊是騙她的,這樣的人犯得著強迫一個婢女與他行苟且之事?
“是,是髒病......”她緊張得有些結巴了。
圍觀的人一下子散開了不少,李達航臉上笑意更深,“也就是說,她是娼家女子?不知是哪家紅館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