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怔了一瞬,側福晉那麼長的一段話聽入她耳中最後她隻剩下了兩個詞:一見情鍾、傾心以待。
不知為何,她心裏隱隱覺得的不舒服,就像每天穿著走路的鞋子裏多了一顆沙子硌腳,恨不得一下兩下把它倒出來,可是還沒倒出便又多了幾顆。
“前三位庶福晉,都是才女,三妹善琴,四妹善舞,五妹妹是出了名的棋藝高手,六妹妹,你一定更是多才多藝才得貝勒爺如此寵愛的……”
靜怡尷尬地訕笑兩聲,對麵排第三的庶福晉投來輕蔑的一瞥,說:“真是笑話,龍江城誰不知曉六妹本來是個方外之人?小尼姑要什麼才藝,隻怕是房中術了得,所以才迷得貝勒爺暈頭轉向的!”
聲音不大,可是字字伶俐,靜怡正要發火時,多鐸已走了進來,如玉雕般的五官俊美異常,靜怡守他麵不願發作,呆呆地坐下。
因為沒有正福晉,所以多鐸右邊的位置是空的。
他目光在各位姬妾中掃了一圈,問:“不知道你們誰願意坐在本貝勒近旁?”
靜怡垂下頭像聽不到他的話,也避開了他的目光。
論資排輩,她有資格說話嗎?說得越多,也許臉打得也就會越重。
對麵的排在第二位的側福晉忽然站了起來,笑盈盈地向多鐸福了福身,說:“貝勒爺萬福,不知貝勒爺是不是已經忘了妾身了?”
靜怡麵露驚訝,適才二福晉表現得無欲無求,自歎自憐,如今一反適才的模樣,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剛抬頭便迎上多鐸的視線,冷淡而憤怒,像針一般刺了她一下。
飯菜陸續上來了,酒香撲鼻,菜肴精美,靜怡卻死死攥緊了手中的筷子,就是連一口也吃不下去。
遠遠地望了望多鐸,隻見他捉著二福晉喂他的酒杯笑著逼她喝完,眉宇間的風流意味是靜怡前所未見的。
而二福晉則是笑吟吟地替他布菜,輕聲軟語,不時回視其他幾道不知妒忌還是羨慕的目光。
對麵排第三的庶福晉輕咳一聲惹來幾人注意,然後拿起筷子往靜怡碗裏放了一隻黑蟬,笑眯眯地說:“六妹妹,這油炸金蟬最是美味,你嚐嚐看,是否合你口味?”
靜怡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尼姑,葷菜她是吃的,可她最怕蟲子,平日自己見到蟲類常會大呼小叫,又怎敢去吃。
她麵容僵了僵,盯著三福晉的目光變得銳利。
無論是誰,都不能觸到她的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啪的一聲放下碗,站起來冷冷地說:“多謝你的金蟬,我吃飽了。”嘴角浮起一個倔強的微笑,她轉身就要離開。
“貝勒爺,我好心好意給她夾菜,不料她這樣沒有規矩,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在新年之際,連句問候不說,就要起身走人,她就算看不起我們眾姐妹,可總不該連貝勒爺您也不放在眼中。”三福晉立刻乘機發難。
剛來的時候多鐸見到她坐在離他較遠的位置,明明有空位也不懂得投機一些坐過去,甚至連他開口後也無動於衷,他心中不由暗惱。
此時見三福晉為難她,他也不開腔,抱著雙手,想要看看她會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