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城十五貝勒府
“多鐸,你為什麼沒有孩子?”靜怡圓溜溜的大眼睛充滿著八卦,“前兩日來送酒的李掌櫃才三十五歲,聽說就當爺爺了。”
多鐸白了她一眼,說:“李掌櫃當爺爺和你有一文錢的關係?”
靜怡搖頭。
多鐸扭頭看向窗外,“那與本貝勒有何幹係?
“是,和您老沒關係,不過不是說開花結果嗎?貝勒爺您這棵壯實老樹上開了十五朵花,啊不,是十四朵才對,怎麼就沒有一朵花結果呢?都不知道是不是施肥不當……”
多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這分明是嚴重的比喻不當。
他怒極反笑,伸手把她攬過來靠在自己身上。
靜怡的臉紅了紅,有些不自在,隻聽他在她耳邊低聲說:“很好,就讓本貝勒給你施施肥,你試試看得當不得當。”
她嚇了一跳,如同坐到了火盆上,蹭地一下就彈了起來,慌張道:“不用試了,得當的,得當的。”
多鐸輕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他已有些倦了,往地上扔一軟墊,又隨意丟了兩本書下去,也不管靜怡願不願意,就讓她為他念書,而他在床上安然入睡。
他安靜睡著時那張臉離得那麼近,明朗俊美的五官有如玉雕般精致,薄唇孩子氣地微微翹著嘴角,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靜怡開始時很不願意,可是看著他熟睡的俊顏,慢慢還是接受了。
不知何時,靜怡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睡著就不想醒,任由多鐸抱著她,並將她抱到了床上。
屋外伴著鞭炮聲沉重的鍾聲突兀地響起,她被吵醒微微翻身,而他在她耳邊細碎地說著些什麼話,她沒有聽不清楚,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嗯?鍾聲?
靜怡此時才明白,這一年的最末端,多鐸在陪她守歲。
這個年末,他的懷抱很溫暖,他的笑容很真誠,他還給她講了守歲的典故。
這個年末,這個人,她會記住一輩子的,她對自己說。
收拾床鋪的晨光,卷起床帳,驚訝道:“庶福晉,你看,這是什麼?”
她上前去看,發現在她的軟枕之下,放著一封沉甸甸的紅包。
官衙後院李達航臥房。
蘇珊放下熱水,本想找條毛巾為李達航擦臉,卻瞥見了掛在牆角上麵目猙獰的麵具,不由心念一動。
“李達航,李達航......”陰森森地聲音在屋內有氣無力般響起。
“誰,誰喚我?”李達航聲音嘶啞帶著醉意,迷迷糊糊地答道。
“當然是我……”聲音飄忽,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我?我是誰?”
“我啊,我當然就是,就是你祖宗咯……”蘇珊忍住笑,像鬼魅一樣飄移到他麵前。
她以為李達航一定會失色驚叫,甚至會被嚇得胡奔瞎走、慌亂無措。
而下一秒她便失望了。
李達航隻是睜開醉眼望著她,呆呆的問:“你是鬼?”
“你不怕嗎?”她垂頭喪氣地問。
“怕。可是......”
可是?
“別人告訴我,鬼的衣服下是沒有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