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別有深意地看了靜怡一眼,“心上人?她在我心上,卻不知誰在她心裏。所以我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搶了她最心愛之物,傷她心上之人,也不過就是盼她回一次頭罷了。這樣的心上人,是用來懲罰自己的。”說罷一臉的苦笑。
歎了一口氣,他才又繼續說道,“這次來龍江城主要也是幫她辦事,幫她去打聽另一個男人的事,你說這樣的心上人是不是還不如沒有?”
“靜怡不懂,不過能得公子如此垂青的女子想必有過人之處,不像靜怡,一無是處。”靜怡也著實餓了,不客氣地把車裏的點心塞進嘴裏。
阿敏揚眉問道:“靜怡姑娘此去龍江城果真是要尋夫家?且不知靜怡姑娘的夫君是何樣的人物?”
一口茶水灌下去,靜怡才覺得自己又有了氣力,她的眼珠子轉了轉,道:“他是個風流鬼,好色得很。”
阿敏拿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然後問道:“哦?他怎麼好色了?”
靜怡憤憤不平地說:“他養了一大堆福晉姬妾,她們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像村裏農戶養的一籠子母雞,嘰嘰喳喳吵鬧不停。你想想看,十幾隻母雞天天就伸長了脖子等那隻趾高氣揚的公雞回頭看那麼一眼。”
阿敏聽到這樣不倫不類的比喻,不由失笑搖頭說道:“那公雞喜歡和哪個母雞在一起呢?是靜怡嗎?”
“哪裏輪得到我,母雞們排著隊爭著搶著,偏偏公雞眼高於頂,招人侍寢還要看那人送的什麼禮,合心意了就把自己打包送人,一連幾天在人家的香閨裏逗留不走,你說這不是風流好色又是什麼?”
阿敏時臉色怪異不甚好看,帶著薄怒,看來三福晉是太過於得意忘形了,以至於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竟做出此等僭越的事情。
多鐸喜歡和誰在一起,他本不願在意的,可是那個人在意呀。
送上的消息裏隻說是一夜,這一夜春宵已讓脂玉砸爛了書房裏好幾件古董。
他不經意的望向自己手腕處的傷疤,那正是上次古董瓷器碎裂時,碎瓷飛濺弄傷的。
若是她知道了這個消息......,阿敏瞬間感覺冷汗直流,不敢再想下去。
望向靜怡,他問道:“這樣的人,為何你還要尋他?看來他對你定是不同尋常的好。”
靜怡的臉紅了紅,不自然地向窗外望去,說:“我也不清楚。他那樣的人,明明是讓人恨到極致的,可偏偏他對你笑一笑,對你溫言細語一句,就好像輕而易舉地把那些可惡的行徑全都抹殺得一幹二淨。他逼我留發,逼我吃葷,還逼我破色戒,甚至傷害我和我的朋友,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不敢與他平視?”
阿敏雙眸中朦上一層霜雪之色。
靜怡的感覺他是明白的,隻有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骨子裏,才會覺得自己很卑微,就像玫瑰花的種子一般,卑微到塵埃裏,然後開出花來,隻為博她一笑。
而她似乎毫不在意,可無論她對自己有多壞,自己都恨不得把心都挖出來送給她。
他望著靜怡,聯想到自己,不由得微微抿唇,說:“不同尋常的壞也能變成不同尋常的好?多情的人似乎是你。”
“也是,其實我跟其他福晉姬妾也沒什麼兩樣。”靜怡也自嘲地笑了,“是他總讓我誤會,總覺得他對我是跟別人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