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回來了。”他簡明的敘述著一個簡單的事實,“她本來就是貝勒府未來的女主人,隻因為使了點小性子跑到盛京去,如今我把她接回府,自然不願讓她以為我心有旁騖。剛好你借火災逃了,那我就把六福晉風光大葬,從此以後貝勒府隻有高高在上的貝勒爺夫人,再沒有盛寵的庶福晉,懂嗎?”他轉身對她說。
“我不懂。”靜怡搖頭,明明想笑,眼淚卻再一次落下,“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對我好?又為什麼要推開我?”
他笑了,笑得客氣而疏離,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這一笑中越來越遠,他用一種同情的語氣說:“小尼姑,我這是在教你,不要把別人一時的情緒錯當作愛情。”
靜怡怔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你走吧,”多鐸別開臉不看她蒼白而悲傷的表情,“找你的師父去,從此不要再糾纏我,像我這樣的人,不是你能夠配得上的!”
最後一句話,像刀子一樣硬生生地在她心上剜開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靜怡的嘴唇顫了顫,似乎還想說什麼,可終究是死了心,麵如死灰地轉身走了出去。
典宇領著她從後院小門離開,她眼神空洞且淚痕未幹的臉看著楚楚可憐,典宇心下不忍,輕聲說:“你想去哪裏?我讓人送你……”
靜怡搖搖頭,望了一眼佳雪閣的方向,淒然道:“我也想知道,我該何去何從。不過,我本就一個人,如今也不過是打回原形而已。”
靜怡走後,典宇吹了一聲口哨,後院的陰暗角落慢慢走出一個黑衣人,向典宇單膝下跪。
典宇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把人跟緊,有事隨時來報。”
黃昏,銘遠閣
阿敏放下茶盞看著董飛,問:“多鐸真的這樣說?”
“屬下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她人已經離開貝勒府,公子是否需要董飛找個機會將她了結?”
阿敏輕笑起來,“董飛,何必親自動手?人命如野草一般脆弱,有時候隻需一陣風或是一個意外,便折了。”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辦。”
夜裏,佳雪閣內室中
多鐸坐在床沿,身上隻披著一件白色單衣,僵坐不動,那張冷傲如玉的臉帶著滔天的怒氣,對低頭跪在地上的典宇說道:“你剛剛說,跟丟了,人不見了?”
“典宇自知失職,請貝勒爺發落。當時大街上發生了一起意外,有一輛馬車橫衝亂撞踏了人,就是這麼一閃神,人就不見了。”
“銘遠閣那邊有人出府嗎?”
“董飛曾離開貝勒府半個時辰,說是替阿敏辦事。”
多鐸如冰的黑眸中又冷下了幾分。“龍江城今日可有別的大事發生?”
“還有一件。客雲來的大招牌無端墜下砸到了人,聽說是一個女子……”
“死了嗎?”多鐸的聲音盡力壓低著克製著顫抖。
“現場沒有屍體,隻留下一大灘血,如果按正常人來算,流了這麼多血,恐怕沒死也活不成了。”典宇抬頭看了看自己主子迅速失去了血色的唇,連忙說道:“貝勒爺放寬心,應該不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