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心下震動,可是更多的是不好的預感。
阿敏輕輕撫動著手中的茶杯,繼續說:“他既然知道了真相,他的新大汗哥哥為了斬草除根,曾想方設法去害死他,在一次登山狩獵之時,他曾派人射殺他,他無奈之時,隻有墜崖逃命,幸得不死,卻是不如死了幹脆,靜怡,你知道讓人生不如死有哪些法子嗎?”
靜怡問:“是各種的酷刑嗎?”
“酷刑折磨最終大不了一死,如果隻是酷刑,那倒還是比較寬恕的做法。皇太極對他沒有用酷刑,他剛剛即位,明麵上不敢對兄弟太過狠毒,他隻是私下裏讓人給多鐸服食了五石散,而等多鐸吸食上癮後,”阿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寒冰般的陰冷,“皇太極竟還不滿足,竟然給他服用了烈性的chun藥,然後把他送到侍衛們的房間裏,讓他出盡洋相……他,活得比一條狗都不如!”
靜怡臉色蒼白,心裏除了痛還是痛,痛他有這樣的遭遇,痛他把傷口隱瞞得那樣深,被欺騙的屈辱感竟然落了下風。
“直到後來鎮南王代善從邊境趕回了盛京,是我和他一起將多鐸帶出了那個名為貝勒府邸,實則是監視折磨的牢房,這是他噩夢的結束,卻也是我噩夢的開始。”他歎息著似自嘲般繼續說道:“代善要回邊境,把他暫時先安置在了我的府上,我們雖非一母,不過我對這個弟弟卻比他那些同母的哥哥更加疼愛,知道他受了很多的苦,所以對他更是嗬護備至,除了為他戒除五石散狠過心,我從來未大聲嗬斥過他一句。”
說到這裏他眼睛中忽然間充滿了怨毒狠鷙之色,怒火幾乎要破眸而出,“可是他卻搶了我一生最愛的女人,而且在她對他傾心之時,又拋棄了她,棄之如敝履!養狼當狗,我還真的是瞎了眼睛!”
“既然他不喜歡,而二貝勒爺您又喜歡的緊,他放棄了,不是正好嗎?”靜怡試探著問道。
阿敏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繼續淡淡地往下說:“還記得我的那個大馬車嗎?我跟你說過它是為了某個人而造的,除了她,還有誰能讓我這般傾心以待?我以為我自己有足夠的耐心等她接受,孰不料她來我府上玩耍時,竟然對多鐸一見傾心,一邊是我的弟弟,一邊是我最愛的人,我雖然難受,卻願意忍痛成全他們。”
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靜怡還是捕捉他雙眸中的暗淡之色,隻聽他繼續說道:“他們本來也是如膠似漆,為了不讓脂玉嫁個廢物,因此我費盡心力,促成他去主持秋闈狩獵,想借著這個機會讓他慢慢在盛京眾人眼中有所展露,而他卻趁機當眾調戲身邊的婢女,舉止狂背,皇太極聞訊而來,將他在天牢裏關了十五日,本欲流放,可是鎮南王和眾大臣不斷求情,礙於情麵他被趕出盛京,敕封在了龍江城,他就這樣徹底擺脫了曾經噩夢地,背棄了脂玉,也欺騙了我。靜怡,他們是我忍著痛促成的,而他卻離去了,你說,我該不該把人追回?”